“等那郭士根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幼儿,仔细看看正是他几天前过世的弟弟,这件事由村子里的老人口口相传直到今天,这就是村子里流传的栓娃娃的故事。”郭大娘磕了磕旱烟,沉浸在故事里的小花子跟油条两人才回过神来。
“大娘,你说的栓娃娃不过是村子里流传的故事而已,有谁会真的相信啊。”小花子不以为意的打着呵欠,郭大娘所讲的故事太过神奇,小花子相信没有人会真的相信这些事情。
与小花子不同的是,油条好像想到些什么,拉了拉小花子的衣袖,“小花子,你还记得咱们回来时经过的那座山神塑像吗?”油条说完,还顺手指了指背后来时的山路。
小花子这才回想起之期在神像祭台上看到的贡品,“油条快走,咱们过去看看。”说完不等油条起身,小花子抢先一步跑出了郭大娘家。
“哎,那么晚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干什么去?”
进出簸萁村的山路只有一条,两人顺着来时的小路走了没一会儿小花子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微弱的亮光,亮度不强但在漆黑幽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扎眼。拽了拽油条的胳膊示意他放慢脚步,两人在距离亮光不足十米的位置,找了一块大石头藏好,探出头来打量着。
“当家的,你说这样能行吗?”说话的是一个个头中等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给走在前面的精壮男人照路,自己则是低着头心事重重的跟在他身后。
男人没有说话,只顾着自己迈开步子向前走着。
“当家的,你倒是说话啊,村里人都说是咱家害死了牛蛋,等哥跟嫂子回来,我可怎么交代啊。”看到男子一声不吭,女人变得更加焦急。她是牛蛋的亲姑姑,哥嫂在牛蛋很小的时候就出门打工去了,把牛蛋和他姐姐留给自己照顾,虽说日子过得很苦,但在她心里一直是把牛蛋当成自己孩子那样照顾的,可眼下,牛蛋进山回来不知染了什么怪病,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她怎么跟哥嫂交代,说着说着停下脚步哭了起来。看着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陈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本就不同意女人让牛蛋姐弟俩住在自己家,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自己真是“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行了,山神爷爷就在前面,你留下歇会儿把,我自己过去。”女人一直这样也不是回事儿,男子安慰了几句独自一人抬着牛蛋的尸体走到不远处的山神神像前。
如同来时看到的景象一样,透过山间淡淡的薄雾,神像的双眼泛着时隐时现的绿光,细细打量,被一块暗红色的破旧斗篷包裹着,神像身上的彩绘大部分已经脱落残存的部分也因风化等原因变得模糊不清了,从外观看去这座神像已经有不短的年头了。
“油条,这座山神神像在你们村有多久了?”躲在石头后面的两人小声嘀咕着。
“很久很久了把,我听爷爷说打他记事起这神像就是这个样子了,村子里的人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或是遇到山洪林火都会来这儿祭拜,可灵了。”
正说着,另一边的男子已经将牛蛋的尸体平放在山神神像前,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烧鸡,小心翼翼的放到牛蛋头顶,然后用一根搓成粗绳的茅草拴在牛蛋左右两个脚踝之上,再用一根细线一头绑着茅草绳,一头绑在自己手腕上。把这一系列工作做完,男子恭恭敬敬的对着神像磕头跪拜,之后来到女人身边找了个树桩座下。
北方的小山村昼夜温差很大,熬了很久的小花子环抱双手在胳膊上用力揉搓好让自己身体保持温暖,一旁的油条早已经背靠大石头睡着了,不远处的夫妻也靠在一起半眯着眼睛睡着了。
也许是气温越来越低的缘故,山间薄薄的雾气逐渐浓稠起来,头顶上乌鸦还在呱呱的怪叫着,林子里不时有野兽经过轻微的脚步声。
突然,小花子看到神像旁边的草丛里发出了奇怪的声响,一只雪白的兔子猛地在草丛中蹿出,没跑两步一头撞死在神像上,大片鲜红的血液顺着神像流向牛蛋的尸体之上。突发的变故另小花子困意全无,隔着浓雾他仿佛看到牛蛋的身体自己觉得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小小的黑色身影泛着幽幽的绿光蹲在地上捧着烧鸡撕扯起来。
“牛蛋?”
小花子睁大了眼睛,显然这一次亲眼所见的情景比在包卜凡屋里见到的更加令人不可思议,一只小孩的鬼魂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小花子屏住呼吸,继续观察着“牛蛋”的一举一动。黑影不高,周身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在朦胧的月色里与身前神像的眼眸交相呼应着,黑影笼罩在浓雾之中看不清样貌,只是从轮廓上看起来与躺在地上的牛蛋是尸体及其相似。黑影蜷缩在一旁机械的撕咬着烧鸡如同一只野兽一般,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山神神像,慌乱的丢掉烧鸡,黑影想要向另一个方向逃走,刚跑没两步,双脚就像是被人用绳子捆住一般交错缠绕在一起,跌坐在石板上,仿佛神像对它来说是极为可怕的东西。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黑影这才发现地上牛蛋的尸体,发出低沉的呜呜的吼声消失不见了,接着牛蛋的身上泛起了如同黑影身上一模一样的绿光。“砰”的一生,原本平躺的尸体笔直的坐了起来,小花子在斜侧里看到,“牛蛋”空洞的眼神依旧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烧鸡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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