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畅身为左领军卫将军,一军之主,只受皇命和枢密院的辖制,寻常角色,岂能指使的了?
所以赵信说,司马畅的口供为真。
“既然司马畅口供不假,那为何卢庆涉案,又未必是真呢?”杨洪又问了一句。
“同样还是人心。尚书令卢庆,近乎真的位极人臣了,除了皇帝陛下外,便是执笔宰相张柬之也无法辖制于他。这样的人物,即便是真要对殿下不利,手段也不该如此直接而拙劣吧。”
“拙劣?”
“殿下不这么认为么?”
太子杨洪把目光转开,望向远处烟波,“我听说幕后之人布局,很是周密,前后布局了数月,用了各种手段,将几乎所有可能出援的兵马都扰乱了,你那族叔便是因此,现在还在狱中。若非当日尔等勋卫效命,最后未必就不能得逞。”
说起当日刺杀,太子脸上依旧带些阴沉。
但赵信却摇头:“阴谋布置虽然周密甚至精妙,但刺杀一事本身,就是拙劣。若是寻常私仇倒也罢,可权力之争,古往今来,有几个是用暗杀就解决的?殿下喜好读书,想来知我说的不假。”
太子杨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赵信笑了声,却又道:“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刺杀虽说简单粗暴,但也是一种策略,是策略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发挥出作用。就譬如此时,刺杀失败,殿下虽然无碍,但这京都之水,却也被彻底的搅动了起来,不是么?”
“你是说,有人要浑水摸鱼!”
赵信没有答话,杨洪却是冷着眼眸,一时陷入深思。
眼见太子如此,赵信又出言劝道:“殿下,其实也不必为此事太过忧思费神。”
“怎么说?”
“殿下,你也说了,布局之人手段周密,如这般耗时至少数月而成之局,不敢说无懈可击,至少短时内很难将藏在幕后之人给挖出来。既然如此,水反正已经被搅混了,殿下本就在水中,何不趁此之机会也摸一摸鱼?至于那幕后之人,既然下水了,等水一清了,还怕看不出来是谁?”
杨洪听了赵信这话,又拿起了手边书,陷入沉默。
如此默然良久,杨洪心中拿定了主意,这才去了块垒。
再将书放下,杨洪站起了身,再次上下打量了赵信,却是笑道:“本以为你只是武勇无双,不想竟还通权谋,我那崇文馆中正好缺一校书,你要不过来吧?”
崇文馆乃是隶属东宫的太子学馆,名义上掌着东宫的经籍图书、教授学生,实际上也兼着为东宫招揽人才的用处。
崇文馆内,设学士两员,由宰相兼任,此外另有定职从九品下的校书若干,由太子亲自选拔。
赵信听太子这么说,当下连连摇头:“殿下若嫌我说的不对,责骂良久就是了,小臣好不容易混上了从六品上的勋卫府旅帅之位,这若是突然降为九品校书,岂不是一降到底了?”
“罢了,不想你也是个贪念官位的,崇文馆乃清雅之地,却容下你。”
杨洪自然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从六品上和从九品下,对太子而言,确实没什么区别,但一个掌着军权,亲近自己,并且皇上还知道并且钦定的勋卫府旅帅,位置就重要了。
自不可等闲视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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