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把你当哥哥,让我再想想罢,”春生阴沉着脸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自顾回了寝室。
刘国仁象被浇了冷水般伫立在原地,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傍晚,刘国仁约几个朋友出去喝酒,想起春生的冷漠与自己的付出,不免悲从中来无限感伤,借酒浇愁多喝了几杯。
餐中有人问他与春生的事情发展的怎么样了,刘国仁无奈的苦笑,进而失声痛哭,朋友们被他的样子吓坏了。
“人家没看我,”刘国仁带着哭腔道出了实情,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看不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刘国仁喝得半醉吐着大舌头说道,
众人见他悲伤的样子纷纷劝慰着:
“就凭咱果仁儿这么能干这么会过日子,还愁找不到媳妇?”
“没关系,好姑娘有的是,明儿给你多介绍几个”
一哥们忍不住问道:“你们俩天天在一起吃饭,一起干活儿,闹了半天是过家家游戏着玩呢!”
另一哥们气愤地说道:“没想到那张春生竟然是这般玩弄感情的人,这小丫头片子太阴险了。她除了长相还过得去外,还有哪样能拿得出手的?一天跟个闷葫芦似的,打三棍子都压不出个屁来,”
刘国仁不说话,只是一下下地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捋。
这哥们不解气继续说道:“我看她没什么好的,是个只有初中文凭的合同工,说不定哪天就被裁员回家了,家世也普通得很,配不你,你等着,我明儿非给你介绍个比她强百倍的!”
“就是因为她普通不出众,我觉得能有胜算,没想到她竟这般心高气傲!”刘国仁悲叹道。
见刘国仁说得悲切,几个兄弟为他打抱不平,竟然动了坏心思,
“要不然,咱们把她搞臭,看谁还敢要她!”
“干脆先下手为强,把生米煮成熟饭,让她哑巴吃黄连也就认了”
“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帮你”
刘国仁虽然多喝了几杯,但是还没有彻底糊涂,听到这些话后忙喝止住:“告诉你们啊,千万别动这肮脏邪恶的歪念头,且不说这是法制社会,大丈夫岂能做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刘国仁表面喝斥了几个兄弟,背地里何曾没动过这样的念头。
春生独居一间寝室,每日学习到很晚,刘国仁也陪到很晚,他是个热血方刚的青年,在静悄悄的深夜,面对着心仪的姑娘,会有无数的幻想与冲动,好几次他都想抱住春生亲热,最终理智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吃过饭,刘国仁回工厂宿舍,秋日的凉风一吹,酒醒了一半。
走到厂区院里,迎面遇到乔梁加完班出来,乔梁闻到了刘国仁浓重的酒气,
“怎么喝这么多酒,就你一个人张春生呢?”乔梁扶住打着晃的刘国仁,
“怎么?你惦记她啊?她此时也正想着你呢!”刘国仁一腔怒火冲着乔染发泄,
看着情绪失控的刘国仁,乔梁轻蔑地说:“你和张春生两个人不合适,你配不她,”
刘国仁愣住了,他没想到乔梁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配不她,你配得对不对?”刘国仁对乔梁大吼道,
“你错了,我也配不她。”
乔梁看着刘国仁认真地说道。
刘国仁彻底懵住了,张春生在他眼里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姑娘了,没想到乔梁却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他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的脑子乱了套,转不过弯来。
见刘国仁不解,乔梁继续说道:“张春生有超强的忍耐力与自控力,她志向远大,目标明确,能持之以恒做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进心和责任感都很强。别看她现在平凡得象粒砂籽,她可不是一般人,她这颗砂籽早晚会变成光芒万丈的金子的,你有信心变成钻石吗?”
看着离去的乔梁,刘国仁陷入了沉思,反复琢磨着乔梁的话,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个十九岁的普通小丫头片子,没文凭、没家世、没背景、甚至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怎么也看不出能有什么大本事,所以他认定乔梁是拿他开玩笑了,事后酒醒了也就过去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一如既往地对春生好,他想着就算是块石头也会捂热的。
这些天春生的内心不再平静了,自从那日和乔梁对话后,她的心里便象有巨浪在翻滚,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她的心。
乔梁已经彻底变了,不再是青工队时那个养尊处优、拈花惹草的公子哥了,他积极进,多才多艺,工作认真刻苦,为人乐观正直。
春生恨乔梁为什么纠缠她的时候是那副**样子,现在变好了却又不再纠缠她了,难道她只配做花花公子的玩弄对象?
假如现在乔梁还来纠缠她,她一定会答应的,让她做什么都行。
只是事与愿违,那时的乔梁她不喜欢,也知道那时的乔梁只是寂寞撩闲,对她并不是认真的,现在的乔梁身边有太多的姑娘追求,凭什么会爱她呢?自己又有哪一点是值得喜欢的?哪哪都不如别人,想来想去,春生决定还是把这份感情压在心里,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但是她又不甘心,那么真挚地爱着一个人,不让他知道都对不起自己的这颗心,是懦夫胆小鬼。
她要让乔梁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就算没有结果也要让他知道她是爱他的。
她压抑的情感终于要爆发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跟随着自己的心走,哪怕是一片狼藉也不能让自己后悔,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春生一路狂奔来到宣传科找乔梁,却发现屋里坐着汪思琪和一个姑娘,汪思琪看见春生忙招呼道:“我们的乔大才子又发表新文章了,还是在知名杂志《香风》发表的,快来看啊,”
乔梁不好意思地说:“快别大惊小怪的,这算什么?”
春生本是来向乔梁表白的,眼前的场面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又想起了父亲那年对自己说的话,还有乔梁母亲对自己的态度,知道她和乔梁之间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自己太傻太天真了,表白能有什么用呢?能让自己长了翅膀飞过那道沟吗?
春生呆在那里,神色凝重,不自然地附和着,转身要走掉的时候,乔梁把她叫住说:“我正要找你呢,”
春生心里一阵乱跳。
乔梁接着说:“十月一放假,我爸派了车来接,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春生正在为回家的事发愁,厂里给职工分了一些福利,每人一袋大米、十斤豆油、还有一些土豆萝卜,这么多东西坐火车怎么拿得回去,还真是个问题,如果能有方便的顺路车最好了,便答应了乔梁国庆节放假一起回瓦拉尔。
九月三十日下午下了班,宿舍里大部分人收拾好了行李物品,踏了返家的行程。
刘国仁一下午都在等春生的回话,期待奇迹的发生。
到了傍晚,寝室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房间里凌乱的物品使气氛更加萧索凄凉,他知道春生不会来了,无奈地整理好物品,走出寝室,头也不回地大踏步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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