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一直在外边的石头上坐着，见文阳安静下来，他走到了木屋外边，先看了看，然后说道：“文阳，我知道你很爱国，但是在这乱世中，想要爱国有的时候真的很难，我觉得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能我是个罪人，但至少我还能活着，能看见你，看见我的家人。你看看日军兵强马壮、武器先进，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赢，早晚是人家的天下，所以你就听我的吧，答应了山本村少佐。”

文阳紧紧地握着拳头，在心里边狠狠地骂着徐林这个汉奸。他没有说话，却也思索着明天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成为‘汉奸’，以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

但他又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是真正的汉奸特务，而是间谍，将要为共产党做事的间谍。以后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杀害自己的同胞。

文阳确实很想活下来，不想就这样毫无价值地死去。想活得有意义、有信念，而他有这样的机会，因为中共间谍‘蜀道’此时就关在他的旁屋。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王成建的代号就是‘蜀道’。

徐林又说道：“文阳，你这次没有冲动而骂我，看来你快要想通了。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再安静地想想，明天好好给山本村少佐说说。”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谢谢你！徐林。”文阳心中忍着对汉奸的恨，却这样说道。这也是他成为一名成熟间谍的开始。从此刻起，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而是一个让自己都感到陌生，自己都需要慢慢熟悉的自己。

徐林回过身来，笑了笑，说道：“文阳，我们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都不愿意看见对方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你说是吧？”

文阳也笑了笑，说道：“是的。对了徐林，你能给我讲讲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他们做事的吗？”

徐林蹲着靠在木板墙上，慢慢地给文阳讲述了他成为特务的经过。最后还感叹道：“回头路是没有了，不过又怎么样呢，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文阳，你说对吧？”

文阳没有出声回答。

徐林又笑了笑，说道：“好了，我肚子饿了，想去吃点东西。你好好休息一下，再想想吧。”说完，徐林离开了。

文阳走到木板墙前，看了看外边，草还是那草，树还是那树。乌云还是那乌云，却已经变幻了样子，就像自己一样，心还是那心，却将要变幻出另一张‘面孔’。

他想要和王成建说说话，王成建也想要和他说说话，但是门外的正洋和另一个特务看得太紧，现在没有说话的机会，那就再等等吧。

过了一会儿，木木多亲自给文阳送来了水、食物、衣服和裤子，说道：“文阳君，我们山本村少佐可爱惜你这个人才了，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他的期待。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我们大日本帝国有的是让你功成名就的机会，你可要好好地把握哟。”

文阳并没有回应木木多，而是拿起他拿过来的衣服和裤子给穿上了。

木木多见此情景，笑了笑说道：“很好！文阳君。看来你的心结快要打开了，相信过了今晚，我们就会成为好朋友的。”说完，他就关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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