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招吧!”梁忠也不再多话,大枪一抖,如出海蛟龙,呼啸着刺耳的劲风,好似野兽的嘶吼,枪尖直取阎九咽喉,毫不留情!
“好枪法!”围观的人群之中,不知是谁轻声喝彩道,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梁忠这一枪,看似朴实无华,但是一百三十六斤的份量,梁忠单手持枪,枪杆却纹丝不抖,而唯独铁枪枪头左右摇摆,这实中带虚,虚中有实的一枪,没个十几二十年的日夜苦练,加过人的天赋,绝练不出这惊心动魄的一枪。
可是,少年郎纹丝未动,依旧抱刀直立,直到枪尖距离自己的咽喉不到两寸,脚下方才在这黄沙地轻轻一点,虽没荡起一星半点的沙尘,身子却猛得向后暴退而去。
紧接着,梁忠长枪紧随其后,或刺或挑,或直劈或横扫,长枪挥舞的虎虎生风,真有狂风暴雨之气势。
围观众人眼中,满是镔铁长枪银光飞舞,可是那个少年郎阎九,却依旧环抱单刀,从始至终,单刀竟未离鞘。
大部分人都觉得,那少年郎阎九,已被梁忠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好在身法不错,却也只能一味躲避,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寥寥无几,身怀真材实料的看客,瞧出了一些门道,阎九虽然看似身处下风,但是步伐丝毫不乱,躲避起梁忠那穷追不舍,铺天盖地的长枪,根本就是游刃有余。
“这少年郎……好像是在犹豫什么……”不知何时,一向足不离柜台的孙先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客栈的门口,倚着大门,表情依旧慵懒,淡淡的说道。
“是么?”花掌柜阅人无数,自然不是外行,孙先生的话肯定了自己的揣测,说道:“生死相搏,最忌犹豫不决,这少年再不出手,恐怕终究不是梁忠的对手。”
“快了……”孙先生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晃悠着身子朝着柜台走去,仿佛这场决斗的结果,谁胜谁败,对他来说,已不再重要,或者,他已经看透了结局。
少年郎是在犹豫,在犹豫什么,只要他自己知道。
“出了这一刀,我便踏入了江湖,进了江湖,便再无法回头。”阎九脚步不停,耳畔劲风大作,眼前枪影缭绕,他却不以为意,心中呢喃。
“算了,这条路,必须要走下去,不能让老头子看不起不是?”阎九心中苦笑,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时候,梁忠总共已经出了五十二招。
“当!”
当梁忠使出第五十三招,长枪朝着阎九的天灵直劈而下,少年郎终于出手了,单刀依旧未出鞘,只是左手一抬,看似随意,却用刀鞘,抵住了梁忠这力近千斤的一击。
“嘘!”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要一鸣惊人,为观众人,全都大瞪着眼睛,怔怔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些感叹之音。
梁忠那满是络腮胡子的彪悍脸庞涨得通红,可是无论他如何加大力道,被少年郎架住的镔铁长枪,却无法再向下挪动一毫。
“你的招式用光了?”少年郎阎九微微一笑,说道:“你的招式重复了。”
没错,梁忠所使的疯魔枪法共计四十八式,从一式到四十八式,全都使了个遍,却依旧没有伤到阎九一分一毫。
“那也足够要你的小命。”阎九的话,让梁忠的老脸更红,收回被阎九架住的长枪,向后倒退两步,准备重整旗鼓,再次展开攻势。
可是,阎九似乎并不打算再给梁忠机会了,语气依旧平淡,说道:“那该我了。”
刀光一闪,便即收刀入鞘,围观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阎九站定在梁忠的身后。
周围鸦雀无声,一切仿佛都陷于静止。
梁忠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慢慢的伸出左手捂住自己的脖颈,然后,殷虹的鲜血,顺着指缝涌出。
“噗通!”
梁忠仰天摔倒在地,大瞪着双眼,看着金沙镇漫天飞舞的黄沙,似乎虽已没了气息,却仍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梁忠败,阎九胜,只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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