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畴继续道,“寥琛,这年来羽骁的案底都有记录在案吧?”
寥琛反问道:“没必要吧?”
刘承畴没理会,径自说道,“许忘,我派你拿着羽骁的案底亲自前往京都磐城大理寺一趟,将其递交给大理寺执法少卿司徒季,但这一路凶险异常,为不引起都察院的注意,我只派你一人便衣前去,不过羽骁定然也会派大量杀手在途中堵截,你自当小心行事!切忌,只能交给司徒大人!”
寥琛道:“此事可行吗?你知道磐城大理寺亦有羽家的耳目。”他早知道刘承畴会这么干,而且不止一次地物色机警敏慧的属下,尝试这么做过,不过都以失败收场,以致多年来拿羽骁毫无办法,久而久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羽骁当然知道是六扇门的人所为,但苦于没有证据,也没有找出幕后指使,也就没有必要明着追究,只是暗暗记下了这笔账,三番五次拿六扇门底下那帮捕快开刷。
刘承畴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个连王尊都不是对手的许忘是他多年来找寻的最佳人选,功法身手自不必说,位居品的身份也不会引起羽家的高度警觉,告发羽骁扳倒都察院的成败,都落在许忘的肩上,又暗示道:“若你不幸落入羽骁之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许忘微微一笑,道:“放心!反正我就是贱命一条,当然不会把六扇门供出来!”他虽如此说,但知道自己既有宝笈在身,量羽骁那小子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叫他只管来便是!
许忘总觉得有那么一刹那,自己就像个狂妄自大的反叛,原主人的身体总给自己一种错觉:仗着有钢筋铁骨般的躯体、持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以为天下无敌了!但其实许忘心里也清楚,霸气外露总归要吃大亏。
“收敛!别太嚣张了,做回那个沉稳内敛的靓仔吧!”他心里笑着对自己说,毕竟这世道令自己意想不到的险恶还有太多太多,别再给人当靶子!
刘承畴拇指一竖,“好极!”
“这事不先通报吴总管吗?”寥琛还是对许忘有些放心不下,试图阻止刘承畴的妄想。
刘承畴不耐烦道:“不必!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心里知道,吴天启虽为六扇门总管,但毕竟跟知府羽文台走得太近,除了这个曾经与羽文台有旧仇的寥琛,他所有人都不信。
许忘最后又道:“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刘承畴道:“说。”
“请确保我柳仲师兄周全!”许忘恐那羽骁找自己算账牵连到柳仲,毕竟这件事是由他而起。
刘承畴道:“放心,你那老同事虽得罪过蒋寿生,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你,六扇门执行公务在先,羽骁必然不敢拿他怎么样,但你切忌: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寥琛知,若有第四个人知道,格杀勿论!”
“遵命!”许忘道,“文案何时准备好?我立马启程。”他显得很急迫,因为这件事就算刘承畴没有这个计划,许忘照样也会去做!嫉恶如仇本来就是作为他的人生信条,若不然他也不会受到杏州提督王进笙的青睐,直接提干调任至燕州府!
寥琛道:“稍等片刻,我去取!”
羽骁的案底特殊,六扇门并不直接交于刑部案库,而是自存于六扇门密馆之中,所以寥琛将案卷取来也不用花太多时间。
不过机敏稳重的寥琛已将此卷做了复件备份,万一许忘在途中遇到不测,不至于被毁尸灭迹。
与此同时,许忘也已回宿院换了一身行头,弃下官刀,再前来领取卷宗。临走之时,他忽然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待一想起来这件事来,那刘承畴已然自行离开,心中暗叫不好,“糟糕,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给忘了,倘若到了京都磐城面见了少卿大人,我如何证明自己是奉命前来?这刘承畴搞什么鬼,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留个信物给我?”
但刚一念及此事,忽听得六扇门院外群马声响,想必是羽骁带人来捉拿自己了,也顾不得多想,匆匆告别寥琛,径自由后门随意牵了一匹马,悄悄溜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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