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的夜来得特别晚,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后半夜才逐渐消散。
寥琛的九名手下是最晚回到六扇门宿院的,包括许忘。
换了寝房的许忘似乎也没有感受到新宿友所带来的友好和热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尽管这夏日的半夜已经燥得让他难以喘气。
躺在床榻的他缓缓从内衣袋中掏出一张叠了三层的牛皮卷,确切来说这是一张看似牛皮的泛黄特质纸张。
乃是他从临死前的王尊身上搜出来的画卷,“王尊这厮以一己之力在十余年内荡平了诸多门派,定然曾经身怀奇遇,看来牛皮卷就是他的秘笈,也不知这厮从哪里得来的……暂且不管,我也不妨学他一学!”
在许忘看来,画卷在窗户中投射进来的昏暗月光下显得逸彩非凡,只单单瞧了一眼,一幕幕神奇的画面便映入他脑海之中,“高实在是高!这牛皮卷的功效简直就是21世纪的平板电脑啊!鬼斧神工般的画面与描述,此起彼伏的动作与交互,绝了!”
牛皮卷上不仅本身蕴含着超强功法,王尊这些年所挑战的九帮五十派领头人的高超武艺俱都被他记录在案。
这些门派的技艺虽然多而杂,也看似普通的很,但百年之前都是立于山巅的绝世之人开山立派传承下来的,虽俗话说功法武艺越传越弱,但精妙技艺的核心一直存在,弱的只是不思进取的人罢了。
许忘也知道,即便是最顶尖的功法,若给悟性极差的人也是枉然,反之悟性天资聪颖的人,即便是最粗浅的技艺也能发挥极大的功效。
阅看多时,许忘不禁喜从天降。毕竟是当年能以全市第一名的高考成绩考入某95高校,智商可不是盖的!稍稍研究了半天就破译了牛皮卷当中的玄机,万没料到这卷中不仅有存储大量功法秘笈的诀窍,甚至带有搜索查询各大门派掌门人机要资料的功能,只要用手指在牛皮卷上划出关键词,大量文献就会显现出来,“这难道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网络百科吗?绝妙,绝妙!”
许忘尝试着将自己的名字在纸上划了几笔,神奇的事情果然出现,牛皮卷上所有文字立时消失,逐渐显现出许忘想要了解的文字:“许忘,初相之境六重,杏州人士,身世不祥,师承不祥,十岁入杏州府六扇门,一年后晋升品捕快,断案神速,功法深厚,身附七十路春刀法,刀刀致命,杏州本地颇有声望……”
“什么?出身不祥?师承不祥?”许忘暗自嘀咕,“躯体原主什么来路都不知道吗?”但转念一想,这些信息自然是有人编撰记录上去,并不是所有人对自己了解透彻。
“但是为什么我对自己的身世来历也是连一点记忆没有?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许忘第二个要查的就是羽骁,牛皮卷显示:“羽骁,净相之境三重,年二十,羽文台之子,师承天弘法师,功法身藏九曲大环法、灵犀指等,其余略。”
“净相境?这小子居然是净相!功法战力足足比我高了一个等级,怪不得白日里与他正面相对,他身上厚重之气压得我透不气来!”许忘依照原体的记忆,明白这世界的战力等级分为五大等级,分别是:初相境、净相境,法相境,元相境,无相境。
“如此看来,若要战胜这羽骁不破除初相之境,定然不是他的对手。”许忘一面想着,一面再查王尊的战力水准,“王尊,查无此人。”
“呵呵,这小子倒是精明的很,居然把自己的资料删除得一干二净!”许忘也研究起如何将自己的资料从牛皮卷上删除,“果然可行,我再瞧瞧寥琛口中的天弘法师到底是何底细。”
“天弘法师,灵境山道人,天宫门掌教,元相之境,具体不祥,功法略,门下九徒……”许忘虽看不到天弘法师的确切来历与功法,但也大概清楚了对方的境界实力,“嚯!元相境,这世道能至元相之境的人几乎几辈子都遇不到一个。”许忘暗自心叹,不免有些钦佩之意,“有一说一,确实很强!强得难以企及!”
许忘将些许相干人士一一查明,紧接着搜索如何晋升净相之道,果不其然,牛皮卷已将此法尽述其中!许忘喜不自禁,废寝究研,不知不觉天光渐明,离六扇门清晨例会不到半个时辰。
许忘看得正兴,恍惚之间草草打了个小盹,直到宿友纷纷起床前往六扇门大院。
例行晨会,刘承畴还是照旧让六组捕头汇报前日事宜,以及今日巡查地域的计划。
辰时一刻,六名捕头分别带着自己手下人员准时出发。
“你是许忘师弟?”一名明眸皓齿的年轻人刚出六扇门之时忽然转头向许忘打了个照面。
“你是?”许忘见他很是熟悉,却有些记不起名字。
“我是柳仲!”
“柳仲师兄!”许忘突然想起来,“原来是柳仲师兄,别来无恙。”
那柳仲原也是杏州六扇门的人,因为政绩出色,三年之前就已被调来燕州府,那时正也是许忘刚入杏州府六扇门的第一个月,二人相处时间不长,但对方都相互钦佩。
只是三年不见,柳仲已然消瘦了太多,脸膛变化得有些难以辨认了。
“这几日我都在外地执行公务,昨日深夜才刚回燕州,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燕州府了,佩服佩服!”
两位杏州老乡在异地久别相逢,本该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柳仲的上司是个不近人情的主,一见二人相见甚欢,不由得开口喝道,“柳仲!”
柳仲相视一笑,尴尬道:“师弟,正事要办,咱们晚些再叙旧!”一语落毕,匆匆随上司一行人疾步离去。
许忘这边同行捕快也是朝他冷眼相对,倒是寥琛还有几分情义。
寥琛吩咐手下众人分开执事,自己则亲自带着许忘往别出来,“你小子可真会来事,这里不是你们杏州,凡事机灵点,不要没事找事!”
许忘知道他是好意,也没再争辩,心中倒是有些不满,“我原以为捕快一职内断案捕匪,外结交陆林豪杰,哪知你们燕州府每日尽干这巡街察店的无聊勾当,这跟编外城管有什么区别?”
寥琛似乎也看出他的心事,说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心中骂娘,但你不要忘了,你就是个品之流的底层捕快,这可不是杏州,来了燕州一切听上头安排,少想其他的!”
“好。”许忘心里自然是不服的,他忽然觉得先前那个话少沉稳的寥琛今日好像话特别多,烦!
“你跟那个叫柳仲的一个德行,想来必是在杏州自由惯了,知道你们杏州来的捕快为何都不受待见?”寥琛见许忘没有回答,继续说道,“自以为是,想法多做得烂!这几日让你跟着我,是要你理智些,别给我惹事胡添麻烦!”
许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燕州西郊是达官贵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寥琛今日不想再去那边,唯恐这不谙世事的愣头青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日例行巡察之事,匆匆一日别过。
晚间回至寝房,许忘心系卷轴上面的功法,便迫不及想要修炼。只是寝房人多眼杂,不便拿出秘诀,故而随意找了个借口,寻了一处安静场所进行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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