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座师心中,是属意于自己去做这班长?
这须得坚决推辞掉。
白厚栩站起来,说道:“老师,我才疏德浅,初来乍到,班上日常诸事,实在千头万绪,无从料理。此班长一职,还请另寻高明。”
他声音清朗,这番半文半白的话,课堂上的每人都听得很是清楚,不由齐齐发出一阵哄笑。
“还初来乍到,谁不是初来乍到?”
“这是故意讲得文绉绉的,存了心的不给面子。”
“班主任脸都被他气红了。”
“是啊,之前他还迟到了……”
一旁的薛朗趴在桌上,侧过头,向白厚栩悄咪咪的道:“以后哥两个一起混啊。”
罗江城心里不停提醒自己在这开学的头一天,千万要忍住,千万不能发火,一定要以德服人……
他压着火气,强笑道:“许宁,我叫你来试试,你就来试试。”最后几个字已是加重了语气。
这位罗老师面色微红,语气流露不虞,显然心中有些恼火。
白厚栩暗叹口气,看来竟是推诿不得,也不知道这位座师为何看重于我?但事已至此,就去说两句罢,总之暗示一番,老师自然明白自己的心意。
“是,老师。”
白厚栩答应一声,当即出得座位,从课桌间的通道往讲台上走去。
从教室最后一排到最前方,路程不算短,步履所过之处,吸引了许多的目光。
“看他走路的样子,有点气质哦。”
“之前我就看出来了,是有点东西啊。”
“是不是在外面混过啊,看上去派头不小呢。”
罗江城见此也不禁暗泛嘀咕。
他倒不像这些学生,看谁都像混过。他是从许宁抬首挺胸,不疾不徐的步伐里看出一点——这小子一定家世不错,从小家教很严格,这走路的样子,显然是被调教过的。只可惜啊……后来还是长歪了。
罗江城说对了。
白厚栩长于宫中,从小到大,但凡坐卧立行,皆有一定之规,外加东宁帝又对他甚是喜爱,自幼便延请名师进宫教他读书,这些老师对于他的姿表仪容更是要求严格,以未来帝君视之。哪怕换了具身体,这些东西也都深入骨髓,莫不与常人迥异。
确实算得上家世很好,家教很严。
白厚栩站上了讲台,见堂下诸生交头接耳,略有喧闹,于是用眸子清清淡淡的往下一扫。
被他目光扫过的同学,无不神情一凛,身体坐直。
整个课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
但紧接着人人都在心里莫名其妙。
这是咋了,为什么我要坐直了,这么给他面子?他看我一眼,我咋地就惊了一下?
这时,白厚栩见四下已安,便开口说道:“诸位同学,还有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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