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哈哈一笑:“同时教的,前辈下不过却来怨我,没米吃,怪筲箕?”
邯郸淳一时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王粲低头不敢吭声,暗想邯郸子淑这等高士,平日仙风道骨……这话吹得有点过,但巍巍出尘之姿却是足的,竟屡屡被刘乐呛得乱了分寸,又毫无办法,吃瘪吃得连王粲这个旁观者都心有戚戚。奈何这神仙打架,未成年人哪敢掺和?每次见邯郸先生吃瘪,少年对刘乐的佩服便隐隐多了几分。
气人都这么厉害……
不愧是颍川出来的怪物!
胡昭叹了口气,皱眉道:“子逸,子淑被你气走了,将为师置于何地?”
刘乐挠头,赔笑道:“老师,要不学生陪您下两盘?”
“你?为师下不过你,你又不肯赢为师,棋局拖拖沓沓,有什么意思?”胡昭有些意兴阑珊,说起来,邯郸淳是个不错的对手,却又被刘乐气跑了,胡昭眼神中便略有点责备的意思。但很快又记起刘乐无论如何没赢过自己,杀邯郸淳倒是极尽辣手无情,虽是小事,学生对老师的敬重之心却是彰然,眸中那点责备随即不翼而飞,代之以温暖的笑意。
胡昭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学生是个妙人。
让棋,一点不带遮掩,让得明目张胆,让得坦坦荡荡。
“你们下,为师看看子淑。”胡昭起身离去。
“刘兄,你不学邯郸先生的虫篆,却是把先生得罪惨了。”王粲沉声道。想到自己以王家嫡子身份苦求方得如愿,欣喜若狂,连父亲都为自己高兴,刘乐却是邯郸淳求着他学,他还不干,两相对比,不胜唏嘘。
“过时的东西,学来做甚?”刘乐不以为然道:“老师的隶书我也不学,可不是独独针对他,前辈自己心眼小,安能怨我?”
过时的东西……
王粲暗自抹汗,哪敢接刘乐这话,忙道:“摆棋,摆棋。”
两人落座,摆好棋,刘乐自觉拈了个车放一边,问道:“另外让个什么?”
“炮!”王粲道,他对刘乐用炮的能力无比忌惮,指东打西,煞是恐怖。
刘乐当然无所谓,王粲十分聪颖,进步神速,但他毕竟刚刚接触象棋,布局的套路都还差得远,刘乐让两子,仍然是胜多负少。当即拈出一个炮,先手动子,却没有按从前惯用的当头炮。
“咦?”王粲惊讶地看着刘乐。
“换个路子,象棋的开局多着呢,老是走一种,早晚被你摸清了套路。”刘乐笑道。王粲对当头炮开局的适应程度越来越好,作为对奕者,刘乐感受最是直观,山阳王家嫡子的悟性确实没得说,也不知王家是怎么培养的。当然王粲能让他感觉到些许压力,建立在让两子基础上,差距仍然大得很。
王粲倒是并不怎么失望,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换个开局,看得更多,正合了他的心意。至于输赢,王粲表示随缘……不是不想赢,纯粹是被镇压的彻底,不切实际的野望早早被扼杀,早早放下胜负之念,佛系下棋。
小小棋盘,战火连绵。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