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入神?还是一个由武入文的小子?”
“你说,这事谁能信?谁会信?”
“刚定下赌约,那小子就成功入神,你们师徒俩是不是合着伙坑老夫?”
胡昭淡定地看着邯郸淳,笑而不语。
“老夫当年两个月入神,家中大摆筵席,亲朋好友纷纷来贺,连颍川太守府都派人登门嘉勉……”邯郸淳气愤地控诉着,提起自己当年的风光,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弱下来。几十年前的记录,早被强悍的后辈们轻轻跨越,两月入神,在近些年英才辈出的颍川,已全然没了夸耀的资格。
老汉不提当年勇,江山代有怪物出……
往事不堪回首……
邯郸淳忽地意兴阑珊,再没了抱怨的兴致,踱到窗边,闲看冈上风景。
草棚外,拳风虎虎,脚影重重。
见刘乐正在演武场上折腾,邯郸淳无名火起,指着外面道:“五日入神,还练劳甚子武?他不懂,孔明,你这当老师的也不管管!”
“提过,子逸不愿放弃武道。”
“糊涂!”
邯郸淳痛心疾首:“如此资质,就由着他胡搞?”
“强行锁困,焉能安乐?率性而为,遵从本心,方能无碍。”胡昭笑道,“子逸本武者,武道未绝,不肯放弃也正常,由他。”
邯郸淳一怔,久久无言。
他想起数十年前的自己,大好天资,只酷爱经学书道,不喜法术秘技,师长看待他,正如他现在看到刘乐练武一样失望透顶,反复施压,他始终不从的往事,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从这个角度看,刘乐和他是同类人。
刘乐比他更幸运一些,因为有一位尊重弟子个人选择的老师。
……
“老师。”
刘乐向胡昭恭敬作礼,胡昭微笑颌首。
“邯郸先生。”
轮到邯郸淳,邯郸淳却是把脸别到一边,面上有不豫之色,对胡昭道:“孔明,你这学生年纪不大,架子却是不小,难请得很。”
胡昭没有说什么,只是望向刘乐的眼神隐有责备之意。
不怪邯郸淳生气,的确是刘乐行事确有诟病之处。
邯郸淳留在伏牛冈,自然是因为刘乐的楷书让他心痒难耐,盼着找个机会与刘乐好好探讨一番。昨夜,他便恨不得通宵讨道,奈何刘乐睡得早,邯郸淳便望眼欲穿地煎熬整晚。天亮前睡了一小会,又以莫大毅力爬起来等刘乐起床。接着探查神识,原以为举手之劳,最后却搞得自己神识透支,疼得抱着脑袋在榻上打滚,以至于胡昭都对好友心怀愧疚。
即便如此,邯郸淳仍念念不忘是刘乐的楷书。
刘乐从演武场下来,邯郸淳让仆人邀请他交流书道。
以邯郸淳书坛声望,能受他邀请探讨书道,无疑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何况受邀者还是一位少年,传扬出去,不知羡煞多少士人。令人意外的是,刘乐却是颇不情愿,想尽办法拖延推诿。先说要喝水擦汗,接着又借更衣尿遁无踪,然后自顾自地修炼起神识……
最后还是胡昭发话,刘乐才屁颠屁颠地过来。
这时候,邯郸淳已将一壶茶喝得见底,腹胀如鼓,怨气却比茶水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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