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轻盈略过,带起一点微不可查的影子,投射在长街尽头。
颇有历史沧桑感的建筑,白墙红瓦,绿树环绕。
门前有拱桥小溪,相隔不过短短数米,却宛如隔绝世间。
清波潺潺流淌,水声阵阵,丝丝如扣,流入心里。
一人广袖青衫,竹簪束发,背对阳光,背手而立。
“是这样啊,原来是朝廷的人。”
墙角一个模糊的影子,立了起来,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分明不见五官,却依旧给人可以传达意愿的感觉。
此人却丝毫不觉得诡异,不时点头出声。
“朝廷的人确实麻烦,杀了后患无穷,能两下相安无事,是最好的。”
这时,深宅大院里,传来悲戚的哀乐。
鼓声唢呐生,不时响起。
原来这户人家竟然在做白事。
连同这处公园在内,都是这家都私产。
青衫客也是冲着这份不菲的报酬,才在此地逗留。
“本想借这户贵气遮掩,在附近修炼本命鬼将,却不想误伤了几人,露了形迹。”
默默地听着哀乐,青衫客陷入沉思:
“引来朝廷关注倒也罢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可就怕师门派出山门行走,寻迹追踪过来。”
青衫客曾是竹山教门人,与朝廷中人也打过几次照面,彼此也算有些默契。
这些被朝廷招揽的,大多是散修之中的精英,多有一技之长。
其中有些散修高手,甚至于朝廷还会赐下封号,予以厚赏,进行拉拢。
许多没有师承的散修大能,或为生活所迫,或为亲友考虑,会担任一方公职,专门负责坐镇某地,清理异常。
作为屹立不倒的千年王朝,朝廷对于超凡力量的控制,已经驾轻就熟。
如不是近几十年,灵力潮汐到来,使得各地异常纷纷而起,道法威力倍增,区区道派在朝廷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对野蛮生长的散修,朝廷主要招揽其中精英,打压违法作乱者,整体上并不算太重视,除非确实太跳。
对门派,就说各种严防死守了……历史上,各家道派可都是曾经有过割据一地,建立地上道国的黑料。
这些想法在心中一转而过。
不久,宅中有人穿着孝服上前痛哭跪拜,似乎是死者的嫡系亲属,跪倒在灵堂前,对着遗像深深叩首。
“人生匆匆,不过甲子时光,纵然修成真人,也不过多熬几年,自古谁又能不死?”
竹山教的道法,重杀伐,疏于养生。
与人斗法,往往力争上游,延命养身,甚至不如一些小门小户。
历代掌门,就没有活过五十的。
虽然也有积年斗法损伤所致,但这一脉道法对肉身戕害重也可见一斑。
不过,这还不是他叛教而出的理由。
“谁能想到,门中所授道法,其实先天就有缺陷,根本不利于活人。”
伸出掌心,白里透红的皮肤上,仿佛有一层流动的黑气,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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