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薄说的话虽只有短短几句,其中却包含着最高深的道理。
楚江开忽然发现他虽然看起来轻浮而嚣张,有时显得没有主见,但心思之尖锐,考虑之周全,几乎连自己也比不上。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沈义薄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楚江开目光扫动,望着这偌大的秦门院内,心中在想,沈义薄究竟是如何进来的?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秦门进出自由,这些弓箭手又都对他言听计从,此人和秦门究竟是什么关系?
沈义薄一字字道:“人生下来,就是为了要活着,没有人有权自己去送死,可是你偏偏有了送死的机会,我倒是很想给你一次求生的机会。楚江开,看你的了!”他说完,张张手,一步步往后退去,仿佛等待这场好戏已久。
楚江开满头大汗涔涔而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道:“你……你……”
他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高声音,道:“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沈义薄拍拍手,命人抬来一张椅子,倚椅而坐,身旁有人又送来了一壶酒,他接过酒,仰面倒灌了几口,擦了擦嘴,道:“你不用废话,你用不着向我示威,用实力说话吧!”
楚江开再也忍不住,将剑一振,“咛”地一声长鸣,院内风声忽起,剑光闪烁,一条黑影在疾箭中穿行,听见“扑”“扑”“扑”几声,箭连续射中了空气。
楚江开身子一闪,人已移到两名弓箭手身后,他眼睛闪着光,充满了嘲笑,手中一用力,剑光一扫,剑刃从一名弓箭手的脖颈上划过,“嗤”地一声,弓箭手应声倒地。
血。静静地洒落。
其他弓箭手看得呆住了,楚江开的步伐快如影子,几乎在眨眼间,人变幻了位置,即便拉弓立刻放箭,也绝射不中他一分一毫。
沈义薄喝下了最后一口酒,擦了擦嘴,将酒壶往楚江开掷来,酒壶在空中旋转,径直往楚江开的眼睛而来,楚江开一剑飞出,听见一声脆响,酒壶已被剑划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静。寂静。周围忽然死一般的沉寂。
楚江开的身子僵在那里,手中的剑抖个不停,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仿若十分吃惊。
“这也许是你一生中最大意的时候,张良,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总会和莽撞的公羊一样,在冲动中丧失了理智,你对姬倪皇或许是忠诚的,可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
楚江开手中的剑,渐渐地松开了,在他的感觉中,天下若还有件事比死更难受,那就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这一刀并不是真正的刀,而是女人脸上胜如刀的笑容。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剑,她袖里的金针只发出了三针,就已让楚江开吃力不住。
楚江开慢慢地转身,道:“你……”
“你的话我都听到了,义薄好生劝你,你不领情,那么,休怪我不客气,我不论你是张良也好,楚江开也罢,既然来到了秦门,就容不得你放肆!”
说话的正是秦真真。
这个时候秦真真还未接管秦门。
秦门的主人还是赢尚,而秦汝也随之赶来,他看见秦真真,先是一笑,转眼看见沈义薄坐在椅子上,在这瞬间,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无论谁看到了这一幕,都会认为秦汝和沈义薄已有了矛盾。
楚江开自然也看得出来,他发现在秦门里的人,实在一个比一个令人憎恶,可惜他的背后中了秦真真的三根“斗转搜魂针”,此刻已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在地上。
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极了,秦真真却在笑:“义薄啊,看来你又立了大功了。”
她的笑声虽然不大,却令人汗毛直竖。
楚江开只有忍着愤怒,他抬起眼睛,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想把他怎么样?
到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犯了一个错。
秦门怎会是如此轻而易举就能够闯进来的?
从追着沈义薄而来,他本就应该想到,这必定是一个圈套。
沈义薄自然也很了解楚江开的心情,并没有嘲笑他,只是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秦真真身旁,笑了笑,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吧!”
秦真真微笑道:“你最好别走。”
沈义薄道:“为什么?”
秦真真转头看看秦汝,笑道:“秦汝想找你讨教一些事。”
沈义薄看了一眼秦汝,却没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反而笑道:“我没有任何兴趣,我走了!”
可在他准备走的时候,秦汝蓦地抽出了剑,冲到他身前,叫道:“姓沈的,你休想走!也不知道你给真真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几日她总是为你说话,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沈义薄道:“我没有什么本事,我唯一的本事,就是我有个有本事的弟弟。”
他说完,把秦汝的剑往旁一推,往前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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