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会上自由贸易正是热闹。
云之幽一路慢悠悠走着,毫不打眼。
她刚刚又买了一支符笔,最后添了一块“符墨”,想要怎么做到自然不经意地让卖家添给她着实费了些功夫。
当然,云之幽也没瞧出这东西出处。
若事后真的没发现什么大用的话,就权当收集了。
她又逗留了会儿,再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便随意选了条通道离开了。
无间游城,夜色静谧,唯有各个河道水声缓缓。
在某一条僻静的河道中,一艘小型的机关舟正自发地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无声行驶着。在那上面,一盘膝默坐的人睁开眼睛,低声道:“这位道友,你跟了我这么久,不知有何目的?”
疾驰的舟便也随声而停。
衣料窸窣了一下。
云之幽唇角一翘,自机关舟上站了起来,回身,后方河道不远处的小小石拱桥上,站着一白裙女子,茫茫夜幕中,同月色一般皎洁。
那女人似乎很是讶异她竟发现了自己,面纱外的眼睛轻轻一眨,随后笑道:“道友刚刚买了一枚无用的符墨,不知可否割爱于我?”
方才星月会上人多瞩目,即便她观察了许久,也一直忍耐着,直到这人离开才悄然跟了上来。
“噗嗤”听了她的话,云之幽竟没忍住笑出声来,“你觉得你为了一枚无用符墨,都能冒着这么大忌讳风险追我至此了,我还会那么天真地拱手相让给别人?”
云之幽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遍,摇头叹道:“趁我还有耐心之前,赶紧回去吧,云笺道友。”
这最后一句句慢悠悠吐出,白裙女人当即便眉心一蹙。
可随后,云之幽又摇了摇头,笑道:“哎,不对,应该称呼你为云浅浅道友才是。”
她这句话比刚才那句显得更轻更漫不经心,然而白裙女人登时气息一乱。
她目光幽深地盯着云之幽,竟渐渐带上了几分杀意。
一个从来都自认为隐蔽做得极好的人,突然被人一口道破真实身份,这个感觉简直不要太糟,叫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在她看来,舟上那女人跟她同样是筑基后期修为,若是自己手段尽出的话,能不能在短期内不闹出大动静的前提下解决此人?
犹豫了一瞬,云浅浅微微一笑:“今夜是浅浅鲁莽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道友莫怪。”
她正要离开,又听后面传来一问:“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符墨是何物?”
云浅浅一怔,没有转身,却叹了口气:“道友不知其为何物,却能看出它之神异,如此见识,自称孤陋寡闻不知要折煞多少人了。此乃黑陨矿,我也是从一孤本中才见其略提过一二,以前也从未见过,对这东西实际了解不深。”
云之幽皱了皱眉,按捺住自己想要取出研究的迫切心情,没有再阻拦她,复又坐回机关舟上。
直到回到洞府时,她才急匆匆将其拿出来。
这东西比她手上的月骨金可要大多了。
又黑又沉,像个秤砣。
表面色泽暗哑,仿佛能吸光一般,即便被月光石直照,也难有高光点。
上手摸了摸,触感十分叫人费解,给人一种既光滑又粗糙等截然不同的感官。
但是,整体似乎没什么灵气,虽比一般石头要沉些,但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不算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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