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处看了看,见一个人也没有。
想要站起来,又觉得有点不恰当,于是索性拿出兵书看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故作姿态,而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毕竟曾经是历史学系的研究生。
虽然学习历史并没能给她带来任何现实的好处。
郑崇俭悄悄地绕到柳保泰身后,看看这小子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在看书。
只见柳保泰,一边看书,一边拿着木炭笔在书上划来划去,有几页还给他窝上了角。
郑崇俭心下有些恼,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从小就被教育了要敬惜字纸。
写着字的纸都要尊重,不能够随便扔掉,不要了得放到炉子里面化掉。
就更不用说前贤写的书了。
“看就看吧,还拿着口水沾。”
郑崇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这个人一贯是强迫症;一把夺过柳保泰手里的书。
喝令道“你这后生,看书怎么这么糟蹋?”
见柳保泰吓得张目结舌,他很是得意,道“来,你把刚才看的那一段,给我背一下。”
只见柳保泰满脸疑惑。
他笑道“你背就是了。我给你开个头,凡派探夜不收,派探不的,听人言语、不亲到贼所、欺诈因而误失事机者,军法从事。若传报违期,集兵迁延,以致误事,罪同。”
柳保泰结结巴巴的背了起来,但是越背越流畅,郑崇俭不禁点头。
然后作色道“我送给你的武经七书,你自己再买一套,不许看我送的那一套。”
然后奇怪道“你是怎么练就的过目不忘的本事?”
柳保泰这个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道“看这种材料,最重要的是掌握中心思想,然后以此为纲要,多读三遍就背过了。”
郑崇俭点点头道“这就是韩昌黎所谓的提纲挈领!”
然后拍了拍柳保泰的肩膀道“可有表字了?”
柳保泰恭敬道“小的年岁不及弱冠,尚未取得表字。”
郑崇俭走到书桌前,提起毛笔想了片刻,挥笔写下伯谦二字。
道“持盈保泰,不可盈满,但是不可盈满要怎么做到呢?只有谦字可以。”
郑崇俭一直把柳保泰送出了门,怀里揣着郑大人亲题的伯谦二字,柳保泰心里暖洋洋的,距离心理上的门下沐恩小的某,更加进了一步。
这个时候,自己派出去打探霍山亭消息的小乞丐出现了。
“老爷,那姓霍的小子,昨天去了春香楼、今天去了海棠春,明天似乎要去高士居。”
小乞丐说的三个地方,都是济南有名的风月场所。
料想他一个驿丞家的儿子,哪里能够有这么多的财产,想来是贪赃枉法。
但是一个驿丞,到底能够有什么贪污的机会?这个倒是让人感到非常的费解。
柳保泰从兜里掏出来一百文钱,分给了给他打探消息的孩子们,又请他们喝了一碗羊汤,等回家的时候却是晚上了。
他把郑崇俭给他写的表字看了又看。
在大明朝,只有君亲师才有资格给年轻人起表字。
郑崇俭这个行为,几乎就是在告诉众人,这个年轻人,是他老郑的学生。
这个待遇不要说是什么武举人,就算是文举人,也很难得到。
柳保泰转念一想,何尝不借着这个机会,索性回家得了。
于是马上起身,给柳庆写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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