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此话一惊,于仁举连忙问道:“你知道?怎么可能,五十一年前的事,你怎会知晓,你又不是武当门下,又不是镖局的人,也不是丐帮中人,你怎会知晓?”于仁举似乎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林秋晨说道:“当日清虚道长将押送重任交给济心道长后,陈鸿飞心下不甘,认为师父清虚道长偏心,但是祖师婆婆赵灵云……”
“你说什么?赵灵云是你祖师婆婆?”于仁举问道,听得此话不仅于仁举,在座众人均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秋晨点了点头,说道:“柳白华便是祖师婆婆的嫡传弟子,而柳白华正是家师。”众人虽是早已知晓林秋晨乃是柳白华的弟子,却当真不知柳白华竟是赵灵云的徒弟。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林秋晨继续说道:“祖师婆婆却是心存正气,不愿见到这等门派无谓之争,于是便终日寸步不离陈鸿飞身边。可到底是肉眼凡胎,总有打盹之时,终究还是被陈鸿飞逃走了。祖师婆婆便一路追赶而上,便看到了那一幕。本来我也不知祖师婆婆给我讲的这个故事是何意思,小时候便只是听着,如今听到诸位讲来,想来祖师婆婆说的便是当年亲眼所见之事。”
“当日夜晚所发生的事,一开始便如于前辈所言。而后,那陈鸿飞便以镖师的性命相要挟。陈鸿飞说道:‘好,你既然这般嘴硬,那便看看你的心肠硬不硬?此刻我问你一句,你若答一句,我便不会动你手下分毫,若是一个字不说,那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听得此话,何以茗哈哈一笑道:‘弟兄们!我天震镖局最看重的是什么?’众人齐声道:‘信誉!’何以茗正色道:‘好!不愧我天震男儿,你等且先行一步,总镖头随后便到。黄泉路上有诸位兄弟做伴,倒也是热闹得紧。十八年后,我等再同桌共饮,无醉不归!’”
说到此处,只见那柯洪亮已是泪流满面,众人亦是无不为此等英雄豪杰之人所折服。陆远客当即起身端了一碗酒说道:“此等英雄豪杰,我们诸位敬前辈一杯!”见此,众人均是起身,斟满酒,随即面向西南方,洒了一半酒在地上,随即一饮而尽。
此间,除了慧能与清灵子二人双手合十,口念佛号。而后众人又斟满一碗,陆远客说道:“这第二碗,便是敬天震镖局的众位兄弟!”众人随即又是向西南方向洒了一半,喝了剩下一半。
柯洪亮见此,拱手称谢,陆远客罢了罢手,示意众人坐下。林秋晨当即将碗里的酒水斟满,继续说道:“陈鸿飞气急,却也是真的做了,毕竟众人看清了他的脸,是以不得不杀人灭口,所以对于此点,老总镖头心里清楚的很。可是接下来,陈鸿飞当真是毫无人性可言。他见何总镖头始终不开口,便以为是何总镖头不在乎这些镖师的性命,是以将其趁夜带回了房县。”
“到达房县之时,已是天光了,陈鸿飞便又等到了晚上,这才带着何总镖头回了镖局。众人见何总镖头回来了,很是高兴,哪知这时那陈鸿飞突然出现,三招两招便将那些镖师打倒在地。不多时,只见大几十号人,冲了出来,众人见其挟持着总镖头,均是愤怒不已。大声叫唤着,‘快快放了镖头!’‘你是何人?’‘你胆子不小,竟敢闯我天震镖局,当真活得不耐烦啊!’……陈鸿飞嘿嘿一笑道:‘这些都是你的手下吧?好像重要人物还没有出来啊!’”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愤慨万分。
“练舞场地太过吵闹,终于还是将老夫人及其家眷吵了出来。那陈鸿飞见此,嘿嘿一笑道:‘正主来了!怎么样,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何总镖头仍旧一个字不说,可怜老夫人一把年纪却是眼睁睁看着儿子在自己眼前受罪,这是何等残忍之事。有许多弟子想冲去救何总镖头,可是那陈鸿飞太过厉害,许多人均是有去无回,许多性命便顷刻间交待在这里了。”
“”‘娘,儿子不孝!不能给您老送终了,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儿子!’说变一头便向墙上撞去。那陈鸿飞何等机警,早已将其一切动作看在眼内,当下右手一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何以茗救了下来。老夫人经这一吓,当即便晕了过去。众人一时均是无奈,想去救人,可是对方武功甚高。别说出手,根本连对方衣角也碰不到。便在此时,只见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说道:‘爹,我不知您是为了何事不愿开口,但爹从小教导我等信誉二字,儿子始终铭记在心。儿子相信爹,儿子很是幸运,今生能做你的儿子!我不想因为自己,看见爹这般痛苦,希望下辈子还能做您的儿子!’说完,只见其拔出匕首,自己抹了脖子。”
“伴随着一声怒吼:‘不要啊!’何总镖头双目赤红,几乎背过气去。何以茗的儿子一死,却是激发了那些镖师,几十号人,便这般不管不顾,直奔陈鸿飞而去。霎时间血光四溅,天震镖局的男儿热血,染红了整个练武场。夜幕如水,透着些许凉意,却仍旧凉不了洒在地上的滚烫热血。”
于仁举很是气愤,怒道:“你祖师婆婆当时不是在一旁么?怎么不去救人?”
林秋晨没有说话,只是端起碗一饮而尽。陆远客说道:“你未成亲,你不知道,一边是一百多条人命,另一边却是丈夫性命!当真难以抉择!”
“这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于仁举问道。
“若一边是你父亲,另一边却是一些不认识的陌生人?你会如何抉择!”陆远客说道。
听得此话,于仁举一愣,当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秋晨说道:“为了此事,祖师婆婆心中始终不安,是以两难之间,将其丈夫打落悬崖,而自己便远走天涯。从此以后生活在悔恨之中,便是对我这个徒孙所说时,亦是泪流满面!”
“林姑娘,敢问一句,你祖师婆婆之下,可还有其他弟子?”于康想到了当日前去龙门时,有武当弟子前来保护家人,当即问道。
林秋晨点了点头说道:“有啊,不过我可没见过。师父说我们不能学武当功夫,与那些从武当山下来追随祖师婆婆的师伯不一样。”
柯洪亮擦干泪水,说道:“今日既已得知来龙去脉,这笔账我迟早会去武当清算,告辞!”
“请!”于康抱拳道。
看着柯洪亮上楼的背影,于康长叹一声,心中想道:“此事总觉得疑点甚多!”他摇了摇头,又看向窗外竹棚,“眼下还是让爹早日入土为安才是正事!”
“酒疯子啊,现在想来,还是去不得你丐帮了。做和尚也蛮好的,不杀生便不会有仇恨,一切均会有转圜的余地。一旦闹出人命,当真是仇恨何时休啊!阿弥陀佛!”慧能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事,他看着陆远客问道:“酒疯子啊,你那丐帮两大绝学当真还有么?”
陆远客点了点头。
“那不就好了,你不是想超过武当少林么,那便将那两本武功秘籍找出来,亲自修炼一番,待练成了,我看智言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慧能说道。
“算了吧,都一副老骨头了,哪里还折腾的起。你便陪我一起去游江湖,喝美酒,也不用再执着武功高下了。你看那陈鸿飞武功虽是厉害,却终究入了魔道。是以现在不得不佩服玄玉道长所言,习武之人,更当注重修为二字。”陆远客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清灵子,我与陆兄身有要事,是以不能送于大人最后一程,你便替我送于大人一程。”当即附耳过去,小声道:“这小娘们性子有些豪气,虽有一副男儿气概,却生的颇为标致。你若凡心已动,便跟师叔说,师叔定会成全你们,不过就是不当和尚了,哪里有什么要紧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陆远客功力深厚,讲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笑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
“谨遵师叔法旨!清灵子定当送于大人最后一程。清灵子已是出家之人,哪里还会有眷恋红尘之心。”清灵子说道。
“好吧,到时候别后悔就行,哈哈,走啦,老乞丐!”说完只见和尚与那陆远客划为一道白影消失在雨夜之中。
“这么着急干嘛?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啊!”林秋晨说道,这些时日相处,与这两位长辈打打闹闹的总觉得异常开心,这时见其二人突然走掉,心中颇为不舍。
于仁举笑道:“他们呐,是有要事要办!”
“要事?便是方才所说的事么?”林秋晨问道。
于仁举叹了一声,说道:“这么些年一直未有现身,此刻却是突然现身,想必定有所图谋,两位前辈定是想到了此点,方才着急而去!”
“又少了一个喝酒的人,当真无趣!”
于仁举哈哈一笑道:“有你的丈夫无趣么?”
“阿弥陀佛!夜深了,诸位别吵到楼上的客人才好!”
“你看吧,我就说这个木头无趣的紧!哎呀,困了,睡一觉再说!”说完只见于仁举将两条长凳并排,随即躺下,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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