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翻开请柬,略略一看,当即拱手微笑道:“在下是解府的管家解昌。俞少侠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到里面歇歇!”俞波道:“且住!”指着轩辕景道:“这位姑娘乃是南海派掌门轩辕荨的独生爱女,你们何故打起来?我想这其中必有误会。”那管家解昌身子一抖,颤声道:“少侠此话当真?”俞波道:“那轩辕荨性子冷傲,手段狠辣,人送外号冰天雪地,又与我师齐名,位列四圣之一,平白无故的,谁愿意去冒充她女儿,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你看她的轻功,轻如鸿毛,灵动似燕,迅若闪电,分明是南海派的绝技‘蜻蜓点水’功。”
解昌用力一拍大腿,大叫道:“这回误了大事!留两个在这收礼登记,其他人统统进去抓贼!”他这一下令,凡是未受伤的,都迅速往门里奔去。又对俞波轻声道:“俞少侠,轩辕姑娘那里,还请您多替我缓颊缓颊!”俞波道:“解管家放心,你们之间的事,原是一场误会,误会已然澄清,那便是小事一桩了。来来来,我替你说说!”拉着解管家的手,去给轩辕清请罪。
解昌向轩辕清一揖到底,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鲁莽行为。”轩辕景“哼”了一声道:“你是有眼无珠啊!”解昌连声应道:“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轩辕景道:“我若不肯原谅,你心里一定会骂我小气,是不是?”解昌又连声应道:“是是是……”随即一想不对啊,急忙改口道:“不是不是,小的怎敢,瞧我这嘴巴……”“啪”的一声响亮,打了自己一巴掌。引得轩辕景忍不住笑出来,说道:“算了算了,看到解门主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将“一步莲花”秘籍递给解昌,说道:“此类秘籍在本派算作普通之作,若非你这厮无理,我也不至于抢它回来。”解昌连忙接过秘籍,应承道:“是是,小的嘴巴像吃了大便一样臭,有辱姑娘圣听,原该割舌谢罪,但看在小的仍要用舌头为解门主效劳的份上,姑且留着!留着!”他忽然想起刚才骂了要将对方“卖到妓院”的话,实在是过于难听,若传到其母冰天雪地轩辕荨耳中,他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因此是不惜自折身份,极力讨好轩辕景。
轩辕景眉头一皱道:“你不必如此,本姑娘非是器量狭小之人,说了饶过你便是饶过你。”解昌总算放心了,微笑邀请道:“轩辕姑娘、俞少侠,还有另外两位少侠,请请请!让小的亲自为你们带路。”说着,微屈着身子,当先领路。
袁正等人进得府来,但见院内桌席遍地,几乎座无虚席,连那过道、走廊、练武台,只要能容得下桌席的,并过得去人的,无不摆着桌席。传入耳中的是人们说话“嗡嗡”的嘈杂声,时不时地夹着一两句大吼声,应当是江湖豪客们意见分岐,发出的争辩声,若在平时,必然大打出手。沿途经过五六道内门、五六处庭院,无不摆满桌席,坐满客人,当真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了。袁正不禁发出感叹道:“做人能如解门主这般朋友遍天下,真是不枉此生了!”他的声音掩没在嘈杂的喧闹声中,谁也没听见。
行经一片竹林小道,才得入一座纵横皆十余丈的大堂。大堂门口站着两名男子,正在迎客。一名男子身形微胖,全身灰衣,腰束青带,是做才竞门弟子装扮,年约三旬。另一名男子生得白白净净,头戴儒冠,身穿米白色长衫,手中握一柄折合的折扇,二十五六岁左右。两人一见解管家亲自导客前来,客人身份自不一般,忙趋前笑脸相迎。微胖男子拱手道:“几位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俞波也拱手道:“贵主人诸事繁忙,不敢劳烦。”语气极是恳切,自然不是讽刺之语。
解管家指着俞波道:“这位是天都派气圣气震山河的嫡传弟子,姓俞名波,内功相当了得。”俞波微笑道:“解管家谬赞,在下实不敢当!”解管家又指着轩辕景道:“这位是南海派轩辕掌门的千金,单名一个景字。轻功了得,武艺高强,一人独战本派十余名弟子,不落下方。”南海派掌门轩辕荨独生受女,女随母姓,武林中人尽皆知。那两人一脸诧异,微胖男子道:“我派弟子何故如此鲁莽,去和客人打架?”解管家笑道:“一场误会,已经说开,轩辕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又指着袁正和圆方道:“嗯,这两位……是什么来头?我却不知。”袁正道:“和尚法号圆方,是大宝山慈胜寺大空禅师的高徒,算是有些来头,而我是彻头彻尾的无名小卒一名,不介绍也罢。”轩辕景指着袁正道:“这位兄弟,我已代我母亲将他收入本派,他算是我南海派的弟子了。”解管家微笑道:“这位小兄弟,我一看就知他是有福之人,能入南海派门下,那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了。”又指着微胖男子道:“这位是解门主的长子,单名武。”指着白净男子道:“这位是解门主的次子,单名文。”两下里互相客气一番,复由解管家导引入堂。
堂中纵横十余丈,宽阔无比。中间由数十根金漆柱子托着,金漆柱子在光线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地上铺的是紫金色的地板,光滑无比,几乎看不见接缝。一条红艳艳的地毯延伸到堂前,红毯两侧稀稀落落地摆着一些酒席,席间空座甚多。能入此座之人,无一不是身份尊贵之人,各人言谈皆是和颜悦色,举止统是从容淡雅,绝不似外间那般拌嘴吵闹、唾沫横飞、或蹲、或一脚立地一脚驻凳的粗暴无礼之态。
几人踏着红毯,直至堂前。只见堂前靠壁摆着一条长桌,长桌两端各放一张靠背大椅,左侧靠背椅上坐着一位六旬老者,身穿红色镶金丝织花寿衣,长须及胸,满面红光。面前站着一圈弟子或仆人,逐一向那老者禀报事情,由老者一一口头批示。老者发现解管家引着人来,将手一挥,众弟子家仆未及禀完,便纷纷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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