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北域,不——应该说中原人与北域蛮夷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是颇有渊源了。
早在秦先王嬴政扫六合之前,两者就已经势同水火。
那时,少年身处之地,尚且是燕的地盘。
战国七雄中,唯以燕赵身处北域,直面蛮夷。
蛮夷想南进,燕赵不给,矛盾自然而然也就产生了。
哀嚎遍野,暗鸦遮天。
听老一辈说,那时的燕赵之北,宛若人间炼狱。
谁也不知道燕赵北城门前,那厚厚的黄土之下,究竟埋葬了多少北域蛮夷的尸身,又渗透了多少忠诚男儿将的鲜血。
这种情况,直到大秦一统六国后,才有所缓解。
毕竟已经踏破六国城门的大秦铁骑,他们还惹不起。
不过虽说如此,秦人在面对蛮夷的时候,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虽说他们现在是蛰伏了,但谁知道会不会趁着秦人不注意的时候,瞪着绿油油的眼睛一口咬在大秦的要害上。
就比如眼下。
少年敛神屏气,看向布帘之外。
他的心上人,此时正轻轻地踏着马车之前,傲视众人,仿佛世间维她独尊。
这还是李承欢第一次见子雨真正身为大秦世子的模样,说实话,他惊呆了。
妖孽倾城,却又孤傲冷酷,整个人宛若万年不化的寒冰。
粉红的薄唇虽不言语,但眼眸中透着的帝王家威慑,在一开一阖间却给人无穷的心理压力。
少女的这般冷酷孤傲,他不是没有见过,早在稷下时,她便是师生口中有名的冰山美人。
李承欢那时初闻此人的时候,也曾不屑一顾地与身旁的同龄人打趣道,这一座冰山,怕是只有骄阳才能化开。
结果没想到,她这一座冰山,还真是化了。
而更没想到的是,那一座化开冰山的骄阳,就是他自己。
缘,总是这般妙不可言。
“哼——区区秦人,也敢在我等面前猖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嘶哑蛮横的声音自马车前响起,这才将少年的注意拉到周遭。
密密麻麻的身着兽衣的蛮夷战士手持着武器,极为不善地负手于随身的武器上,似是要随时抽出打开杀戒。
虽无兵戈相向,但杀伐之气已是冲天而起。
少年这时才注意到,这四面,竟是已经被蛮夷团团围住。
这些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而是沉迷少女的美色,该死该死——
李承欢轻敲着脑袋,有些懊恼。
身为谋士,既要看到未来的变数,更要注意眼前的危机。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少年前前后后寻了子雨六年,谋术有些生疏了也难免。
“谁的地盘,很重要吗?”
锦衣独有的温婉声音自马车下方响起,与少年说话时不同的是,她此时的话语中隐隐带上了一丝寒霜。
少年侧着头看去,才发觉锦衣早已下了马车,单手提着一只墨玉长剑,护在马车身前。
美人持剑,红绳随意扎起的青丝随风飘舞,倒是极为养眼。
只是她面对的蛮夷明显不是属于怜香惜玉的类型。
只见一个个头明显比别的蛮夷大的壮汉推开周围的蛮夷战士,提着一把粗糙的巨斧径直来到锦衣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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