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美味的招待,宾主尽欢。
只不过许秋毫的心思显然已并不在饭桌上,时有出神,陆长生也并不打扰,自顾自的吃着饭菜,倒也自得其乐。
其间许秋毫时而凝眉、时而苦思,陆长生看着倒也别有一番的风味,倒是不觉枯燥。
对他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成功与否他并不在意,反正又没什么损失不是?
换句话说,人这一辈子除了吃饱穿暖之外,便只剩下给自己找乐子了。
陆长生便是在给自己找乐子。
初来乍到,满目新奇,浅尝即止怎么比得上乐在其中呢?更何况门外还有一个白蛟在等着他,人生得意须尽欢,万一不小心变成龙粪了都没来得及开心一下,岂不是亏大了?
一顿饭吃完后,冬雪已为陆长生收拾好了客房,陆长生也并不推辞,昔日养成的良好作息哪怕是换了个世界也并不冲突,门外的白蛟爱等就等,觉是不能不睡的。
下午,陆长生和许秋毫二人又跑去私塾,只不过这一次是许秋毫授课,陆长生在台下找个空位听着。
许秋毫的学识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授课委实有些枯燥,陆长生听的几次打盹,强撑着精神又挨到了傍晚。
“陆先生......”
走出私塾的大门,许秋毫苦笑,欲言又止。
“嗯?”
半睡半醒的陆长生被风一吹醒了大半,“怎么?”
“......没什么。”
许秋毫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许兄学识自然是有的,但过于墨守成规罢了。”
陆长生也不傻,立刻明白许秋毫想说什么。
“书中的道理,已然写下,便是要让后人举一反三。浅显的讲解人人都会,许兄如此讲来,和寻常先生又有什么区别?”
“许兄有忧怀万民之心,可所做之事也不过寻常之事,心是好的,事却难成啊。”
陆长生舌灿莲花,疯狂给自己洗地。
许秋毫站定沉吟半晌,“请陆长生教我。”
“此事急不得的。寸有所短,人有所长。各人的路自不相同,许兄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路啊。”
陆长生踢着路边石子,自顾自的说道。
“许兄回去之后,便好好想一想自己是想要做什么的,不是成了教书先生,便只能做一个教书先生才对。”
一直向前走的陆长生声音在风中已显得有几分缥缈,立地站定的许秋毫却好似山岳裹身。
不是成了教书先生,便只能做一个教书先生......
他许秋毫,到底想做什么呢?
......
清风山,清风观。
谢绝了许秋毫的邀请,陆长生回到了清风观中。
他倒是想再蹭吃蹭喝一顿,奈何身后的蛟龙始终寸步不离,若是再晾在后面久了真发飙了怎么办?
陆长生估摸着蛟龙的耐心条差不多也快走到头了,便很识趣的回到了清风观中。
打开观门,拉出一个由藤条编制而成的躺椅放在院中,清风拂过拭尽灰尘,陆长生躺了上去,正对大开的院门。
清风山不足百丈,但在秋实镇内已是最高的山峰,此刻躺倒在躺椅之上,枕着填充着茅草的椅枕,目光恰可看到已然西斜的落日余晖。
陆长生看了片刻,双目微微闭合,不多时,竟有鼾声响起。
站在道观门外的蛟龙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这......
怎么办?
我能做什么?
要去喊醒先生么?
会不会打扰到先生?
打扰之后自己是不是没希望化龙了?
可就这么等着么?
万一先生醒来也不管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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