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木烈持刀砍入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士兵身体,然后抽出大刀,挥手就将城墙上“季”字旗帜砍断。城口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骑马的士兵狂啸着杀入城中,只听见城中哭喊四起,须臾间就火光冲天硝烟四起,整座城池陷入了炼狱。
他擦掉脸上的鲜血,破城之后的心中仍是悲愤至极。
上辽国人人从武,善于征战,毫无畏惧,他们的荣耀除了洗劫异国财物,就是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同僚一个个的在睡梦中被人割下头颅。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皇帝震怒,多次御驾亲征,边陲小城均已攻破。现只剩关隘北幽城,若一旦破城,上辽一国便可一马平川长驱直入。
“胡头领!你立了大功,现在封城也破,奖励可不少啊。”上辽士兵陆陆续续地登上城墙,赶紧来向胡木烈祝贺。
破城的胡木烈没感到丝毫喜悦,他摇摇头:“这些年来,我们并没有大胜季云礼,但奇怪的是,他最近的军力越来越少,此次破城之容易总让我有些不安。”
“胡头领谦虚了,这不正是你威武过人,吓得季云礼屁滚尿流吗!哈哈哈哈!”
“南人多狡诈,我们不可大意。”胡木烈又想起了几日前众多同僚在睡梦中被割下头颅的惨状。
他跟城墙的士兵交待一番,便登下城头。
只见大批的骑兵策马疾驰,奔到民房宅院前就持刀冲入。接着就是一声声惨叫和器物摔碎的声音,然后大火燃起,转眼就被烧的一干二净。
无数的百姓在城里奔跑逃命,但也很快被骑兵追上,一些男子老弱直接被砍倒在地,而年轻女性则被绳索套中,掠上马匹。
对此惨状,胡木烈已经见怪不怪,上辽国长期游牧,依靠四处洗劫南人壮大军队。残杀妇孺他虽略感不耻,但也无法阻止其他军士。
胡木烈驱马继续前行,行至封城中街,突听到远处一所府邸兵器声源源不断,还伴随着上辽士兵的叫骂。
“还有人在抵抗。”他心中一动,便抽刀驱马冲进。
只见府邸里遍地尸体,上辽士兵正与一群侍卫杀成一团。圆圈的中间,正站着一名白色丝绸袍衫的男子,他手上虽然没有武器,但背脊挺直,看上去临危不乱。
“此人有些来头。”胡木烈心想,便抽刀砍进。那些侍卫士气高昂,攻守有序,并不像寻常士兵。但加入的上辽士兵越来越多,侍卫刺倒一人后,便有两人补上。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尽数中刀,纷纷倒下。只剩下那名男子一人。
上辽士兵中有人杀红了双眼,举刀就向他砍去。
“慢!”胡木烈抽刀弹开士兵的刀。
“此人不杀。”胡木烈喘着粗气抹掉自己脸上的血,然后将刀指向男子:“报上身份,可免一死。”
白色袍衫男子低头看着地上已经失去生命的侍卫,凄然一笑,犹豫片刻后说道:
“我是季云礼之子,季明书。”
男子的话犹如一柄重锤,围着他的上辽士兵纷纷惊呼。
胡木烈半信半疑的看着这名男子,然后心中也开始狂跳。
季云礼的儿子?
半个时辰后,胡木烈已将季明书押往大营,刚参与的士兵也跟在身后。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面对旁边飞驰而过前去搬运财物的骑兵,也无动于衷。
上辽人在破城洗劫外,最希望的事就是捕获南人达官贵人,这意味着能拿他们和南人交换巨额的财物。
有的时候,一人,就可换取洗劫一座城池才能获得的财富。
“季公子,请坐。”回到大营,胡木烈招呼季明书坐下。跟对待别的俘虏不同,胡木烈面对他非常有礼。
季明书面无表情,坦然就坐。
“季公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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