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点,吴宁给柳太太打了个电话,提出想见见柳衣泽。
既然女儿不让见,儿子总可以吧?吴宁直觉冯珍跟柳衣泽之间,可能不是普通的认识那么简单。
考虑到柳太太之前的态度,他事先准备好一大堆说辞,谁料全没用上。
电话里背景很嘈杂,像有人在争吵。
柳太太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倦:“市立医院骨科病房1107,衣泽和小灵都在,你们想来就来吧。”
一路上吴宁还在感叹自己错怪了柳太太,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
抵达病房后,他才知道并非对方变得好说话,而是自顾不暇没工夫跟他们扯皮。
1107病房是柳衣灵的病房,她赌气跳楼,性命无忧但左手臂骨折了,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等吴宁二人一狗走进来,病房顿时变得拥挤。
除了柳衣灵外,还有柳太太和一个年轻男子,正是柳衣灵的哥哥柳衣泽。
吴宁打量下他。
面皮白净,浑身上下散发着股书卷气,头发全部后梳似乎还用了头油,一丝不苟。
这么热的天他还穿着熨烫板正的衬衣与笔挺西裤,衬衣下摆塞进裤子里,同样一丝不苟。
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吴宁感慨。
他的目光移动到柳衣泽裤脚时,忽然停住,裤脚上方有点点污渍,跟整体的造型很不协调。
柳衣泽正一脸愤色,像是刚跟人争吵过,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柳衣灵床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柳衣灵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苹果脸蛋略显苍白,披散开的茂密长发遮住两边脸颊,左手臂上还打着石膏。
不知是不是被摔下楼这件事吓到,她没有跟哥哥交谈,正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你们来了。”
柳太太面色疲惫,跟昨天的强势大相径庭。
“这是衣泽,那是小灵,衣泽刚好昨天跟学校请了假,过来看他妹妹。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坚持要见我的孩子,但我希望你们尽快找到古砚,时间不多了。”
吴久撇下吴宁,饶有兴致地走到病床前,端详面前的兄妹俩。
柳衣泽不想搭理眼前的陌生人,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颔首致意。
柳衣灵的反应就直白很多,她立刻回神,下意识攥住柳衣泽的胳膊往他身后藏,避开吴久探究的视线,像是不愿被陌生人看到这副窘状。
“小灵,怎么了?”柳衣泽察觉妹妹异常,关心地问。
“我、我讨厌狗。”柳衣灵怯生生地说。
柳衣泽不满地瞪一眼吴久怀中昏昏欲睡的黑狗,医院的保安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同意让他们把狗带进来。
碍于对方是母亲的客人,他强忍着没下逐客令,伸手轻抚妹妹后背以作安慰。
这时,病房门推开,走进一个头发斑白表情严肃的老者。
吴宁一眼认出他就是柳庆徽,百科上有他的照片。
“爸。”柳太太下意识挺直身子,态度变得拘谨。
柳庆徽扫视一圈,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沉声道:“不相干的人请立即离开。”
柳太太急忙解释:“爸,他们是我请来找古砚的人,他们……”
柳庆徽冷冷瞪她一眼,柳太太立刻闭口不言,显然对方积威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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