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狂士,就如同那李太白,两人行事,尚有一丝相似。
泼皮听闻酒家来了位贵人,前几日都没敢打扰,后来发现没那位贵人的消息,想起县太爷儿子的吩咐,这事办成了,自然能谋一份一生的伙计,从此衣食无忧,若是不成,怕是要背井离乡,离开这个好地方。
泼皮也是心一狠,来到了酒家,就不信那位贵人能留在这边不走了。
等泼皮到了酒家,只看到一个白净的男人在喝酒,文文弱弱的像是个书生,又只是寻常汉子的穿着。
泼皮来到萧子瞻的身边,打量了他几眼。故作热闹的说道,“兄台面生,哪里人啊。”
一个泼皮能够在市井生存,除了他的混不咎,其实眼力见自然是有的,什么人能欺,什么人能辱,他们心里门清,说到借势,又没有比他们更擅长的了。
苏惕给泼皮倒了一碗花间醉,“本想考取功名,奈何家境贫寒,无奈入赘大户人家,前几日和妻子有了口角,不愿回去,暂住此地。”
“只可惜当年没有继续读书,可惜了大好才华。”
萧子瞻一脸悲伤,说的泼皮也出声安慰。
“不就是入赘吗,一个女人还降伏不了了,要不我帮你去找城东的郎中开两味药,等你回去,一振夫纲。”
泼皮说着说着又开始混不咎,苏惕没搭话,又倒好一碗酒,喝了下去。
旁边的老汉听在心里,只觉这个贵人有些意思。
泼皮和萧子瞻假装喝了几碗酒,醉醺醺的跑来跟老汉说。
“五百两,买下酒家,老汉年纪这么大,回去休息不好么。”
老汉看了萧子瞻一眼,对着泼皮没出声,憋着一口气。
跑回后面拿出了磨刀石和一把切西瓜的短刀,在门槛磨了起来。
泼皮的酒醒了一半,蹲在老汉旁边,“这银子自然不是我出的,老汉你拦住我一个有什么用呢,彬州一亩三分地,是县太爷说了算,老汉你和他儿子较劲,官司打上去,帮理不帮亲,老汉杀我有什么用,不如卖了这地,还能有个好日子过。”
“这人呐,能吃多少好饭,全看命,花间醉这碗饭,老汉你不一定能吃得起。”
泼皮笑呵呵往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
萧子瞻这时起身,拍了拍泼皮的肩膀说道:“你是个混不咎,但混不咎有混不咎的活法,你还没到谋财害命的程度,今天听你这番话,觉得有趣。做个泼皮太委屈你了。”
“回去告诉县尹家的公子,就说有个长安来的太学博士,和李太白是好友,喜欢这花间醉,想要花间醉可以来找萧子瞻。”
泼皮一个机灵,看着萧子瞻笑意然然。只觉老汉命好,遇到一个从长安来的贵人为他出头。
知此事他没资格掺和,回到县衙跟县令公子说了此事。
那公子先是一怔,后来寻思,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父亲。
那县令想了片刻说道“萧子瞻是齐王的女婿,我们自然是比不上的,你想买下花间醉合情合理,也并未逼迫老汉一家,你找的这个泼皮,着实有些屈才了,给你把事情办的谨慎,不留把柄。回头解决了这件事,你就把他留在府里当个管事吧。”
县令儿子谢过了父亲,准备明日带泼皮去酒家一趟,让泼皮给萧子瞻带了口信,走时吩咐,泼皮忙完,就回府里住下。
泼皮一喜,连忙答应,再摆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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