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瞻神色黯然:“青萝你与夫君过得尚好,少年相识一场,我也算放心了。”
说罢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将银子强行塞到他怀里。
回到了大路上,上马,抓起缰绳。“子言与我比试一番马术如何,看看你近来是否有些生疏。”
“固所愿尔,不敢辞。”
两人会心一笑,策马扬鞭,扬起尘土,纷纷扬扬,太阳也慢慢爬下了山,尘土被染成了红色。
这红尘啊,求不得。
这红尘啊,难诉说。
李令月盯着青萝打量了一番,已为人少妇的青萝,相比当年雪中看到的少女现已经增添了几分柔和,那个柔柔弱弱像山中的野草,弱小而坚韧的生长。
山中野草经了几番风雨,更加坚韧,暗自生长。
李令月笑了笑,下马将头上的簪花送给了她。
“当年一别,也未见过,当真是因缘天定,有此相逢,祝妹妹与夫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支金钗是当初东宫娘娘送给我的,虽然珍贵,但妹妹也莫要拒绝,我们女人嫁夫随夫,妹妹孤苦无依,没有娘家人撑腰,这跟金钗,就当是你的底气,他日若有闲言蜚语,妹妹只管拿出这跟钗子,说这钗子是东宫娘娘赠与齐王之女李令月,李令月将此钗赠予妹妹青萝。”
男人深情甚是惶恐,但终归是生性机灵,看到青萝默默不语,待青萝收下,千言万谢王女的恩情,发誓一定不会辜负青萝,余生好生爱护她。
李令月笑的面如昙花,连春风都温柔了三分,夕阳下,晚霞为李令月的身上披上了一层轻纱,光芒笼罩下,宛若神女。
别过青萝夫妇,李令月和白氏不紧不慢骑在马上抄萧子瞻两人的方向赶去。
白氏有些惊诧李令月的行为,但又转想,不愧是天家出身,这等风范,小门小户就算是七世也出不了这般的人儿。此事,寻常女子定要吃醋嫉妒,怎么会如此待那女子。
李令月笑着说“青萝与夫君年少相识,弥足可贵,她过得好夫君也会心安吧。”
白氏点头称是,李令月看着远处不见人影的萧子瞻,低头看着这匹陪伴自己五年的白马。
“其实,为什么年少与君相识的人,不是我呢,如果父王让我早两年嫁入萧氏,夫君会更爱我吧!”
李令月细若蚊声,自嘲了一句。
又抬起头来,她是李令月,齐王之女,李氏祖孙。要做花中的牡丹,国色天香,山中野草虽有自己的风骨,可牡丹国色岂非山野花草所能及。
倘若非要落下自己的身份去斤斤计较,旁人如何看自己,如何看齐王。
萧子瞻与陈玄同在山林中策马奔驰,萧子瞻仰天长啸,佛说八苦,生老病死,我无惧也,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取蕴。
我不愿做那怨憎会之人,可偏偏要受这爱别离,求不得之苦。
这苦,当真是苦到心里,忘也忘不掉。
“子瞻又何必如此,不过是一女子,也许一人两人尚会挂怀,当你身边千娇百媚,走马观花,情爱终归是小事,我这两年也渐渐意识到此事,想起我父对我的教导,甚是惭愧,这十里城池,生民百万的安居乐业,男女小爱,不足一提。”
“来年我便在考一次科举,入仕为官,光耀陈氏门楣。”
陈玄同拍了拍苏惕的肩膀,神采奕奕,萧子瞻点头称是。
后来两人,一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为工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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