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瞻下马,上了城墙,谢过了小厮,带她下去。
“你怎么来长安城了,那么大老远,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有多远!”
萧子瞻很生气的责怪她,语气虽凶,眼神却是一片温柔。
青萝喏喏的应声,看到萧子瞻的眼神,不知不觉红了脸颊。
“已经两个月了,你还没有来,我怕你出什么事,来城里看看。”
“我能出什么事呢,青萝真是昏了头脑,只是近些时日我在读书,来年要科举,光耀萧氏门楣。”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冬天还有时间来山里吗。”
“不好说,要不你和阿爹搬到长安吧,这样我也方便看你了。”
“阿爹年事已高,又不能远行,我要照顾他,等萧郎登科,在回山里看我吧。”
“那好,就这么定了。”
萧子瞻陪青萝在长安城里玩了两日,便将青萝送回山中。
后来冬天,差人来送了一次年货。
而阿爹没有熬过这个冬,某一天清晨,青萝烧好了热水给阿爹洗漱,谁想叫阿爹,阿爹没有答应。青萝上前一看,阿爹闭着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青萝轻轻的喊着阿爹,一声又一声,直到她意识到阿爹再也醒不过来,如杜鹃啼血,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痛失慈父。
那年,青萝一个人埋了阿爹,萧子瞻没有来山中。
第二年,春天,萧子瞻没有来。
夏天,萧子瞻没有来
秋天,萧子瞻没有来
直到冬天萧子瞻过来了
“青萝你还好吗?”萧子瞻似乎有些愧疚,看着变得清清冷冷,手上因为干活磨出的茧子。
“山中的花开的好,水还是那样的甘甜,麻雀也不怎么偷家里的谷子,只是阿爹,去年冬天,便走了。青萝一个人,很好。”
萧子瞻满脸愧色
“我去年登科以后,家父便为我定了们亲事,没过多久便拜堂成亲,我不好抽身来山里,今年冬猎,正好路过。”
青萝不知道为何,内心钻心的痛,就如同被人拿针狠狠地扎了无数遍。
她低头不语,等到萧子瞻走到跟前将她揽入怀里,才发现这个少女,咬着牙关,珍珠般大小的眼泪,挂在了脸上。
“我想和萧郎在一起,哪怕是做妾也好啊,可是萧郎,你为什么没有来,阿爹走的时候,他跟我说过,就算是嫁给你做妾,只要你来,就愿意让我跟你去长安,可你为什么没有来。”
说完青萝便放声痛哭,声音响彻山林。
…………
“好想变成雪,这样就可以落到先生的肩上了。”
苏惕第一次见到向葵,便是在冬天,建邺的雪下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是这时间,刷刷的往前走,没有人能够留得住。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青萝后来没有跟萧子瞻去长安,就如同苏惕当初,向葵跟他已经心心念约好了,一起去中山生活。
可苏惕没有去,他留在了建邺。有很多原因,可其中一个,便是苏惕遇到了李慧,那个散发着光,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女生。那个肆无忌惮跟他表达喜欢的女生,那个智慧又偏执,对他的爱如同火一般,烧断了他与向葵的红线。
“跟我去长安吧。”
萧子瞻抱着青萝说道,而就在此时,远处的马蹄嘀嗒。
青萝一抬眼,便看到穿着红衣斗篷的女子骑着白马。看着萧子瞻和青萝,就如同一道光,将二人生凭分割开来。
“夫君,我不同意。”
女子挺着背,坐在马上,语气平淡,不容置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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