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愣,仔细看去,原来是市团委的任秋林。
“这么巧?你是去市里吗?”任秋林一脸喜悦地说道。
“任科长?”姑娘诧异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您是去县团委办事吗?怎么没见到你?”语气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客气中隐隐保持着距离。
“哦,我是去县委办事,我现在已经调到并原市委了,”任秋林挑了挑眉毛,笑道:“临走时县委非要派车送我回去,被我坚决拒绝了,我们这些市里的干部就应该经常坐坐公交车,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说着话,任秋林并没有一直看何萍,反而用眼睛的余光不停斜窥着车厢其他人的表情,当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后,流露出得意的微笑。
听到任秋林说县委派车,刻意提高声调的时候,何萍眉头微微皱了皱,并未迎合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还是任科长觉悟高,您坐,我到后面坐了。”
“哎,何萍……”任秋林看何萍向后走去,连忙跟了上去。
何萍向车厢后面看了看,最后一排还有座位,但是有两个抽烟的乘客把那里熏的烟雾缭绕,犹豫了一下,她收回视线,又看到宁向东旁边还有一个空座,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何萍坐下来,宁向东才看到,随意地瞥了一眼,却发现这姑娘侧面的样子跟君珍姐有点相似,想到季君珍,就不由得又想起了文艺连。
听说在文艺连解散后君珍姐调到广州军区文工团了,那边好像还保留着这个建制,只是改成了文职,而且据说还可以接商演……
正在想着,忽然耳边听到有人不客气地说道:“嘿!你!看什么看?到后面坐着去。”
抬头一看,正是任秋林。
任秋林看着何萍坐在了一个穿军装却没有领章的青年身边,一时无计可施,随后发现这个青年一直盯着何萍发呆,心里腾的出了一股火,话语间没了客气。
宁向东莫名其妙,看着气冲冲的任秋林,奇怪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去后面坐?”
“我们两个是一起的,你就自己一个人,让让不行吗?”任秋林没好气地说道。
看着任秋林的表现,何萍心里一阵厌恶,她故意拉了一下宁向东的胳膊,轻声说道:“我也只是认识他而已。”
尽管声音很低,任秋林还是听到了,忍不住气急败坏道:“何萍,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没什么意思。”何萍拢了拢头发,淡淡地说道。
任秋林张开口,正要说什么,忽然前面的售票大姐喝了一声:“那个谁?客车里不允许站立,要么赶紧回你座位去,要么现在就下车!”
任秋林抬头一看,车上那个五大三粗的售票员正指着自己,而所有乘客全都看着他,眼里隐隐带着鄙夷的神情。
看到大家的样子,他一阵尴尬,自己刚刚从团委调到市委,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南榆县大院的一枝花何萍,还没来得及好好卖弄一番,就吃了瘪,心里别提多拧巴了。
“好,好!”
他伸手指指宁向东,又指了指何萍,连说两个好字,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对不起。”何萍轻声对宁向东说道。
“又不是你的错。”宁向东乐了,他完全没有把刚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此刻反而有点犯困,车子在通往并原的省道上一路颠簸着,鼻子里不时传来何萍身上的淡淡幽香,他困得眼睛渐渐睁不开了。
“都别睡觉啊,前边快到南寨了,有小偷上车!”坐在前门的售票大姐忽然喊道。
“大姐喊什么呢?又跟谁吵架了?”
宁向东迷迷糊糊地想着,身子一歪,在这辆破旧的中巴车上,他彻底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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