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与沉默,仿佛他们与这个世界脱节,但皮肉上的痛苦与疲劳,又时刻提醒着他们,生活仍然在继续。
宁苛从地上捡起一把斧头,走向倒在烂菜堆里想要挣扎起身,却因为疼痛而不住呻吟的干瘦尖酸的中年老男人。
周遭围观的码头苦工和小贩行人,见宁苛拿起了斧头,不自觉得后退,他们虽然苦于这些青帮打手,但是,现在他们更怕将青帮打手如同捏鸡仔一样轻松打趴下的北佬年轻人宁苛。
干瘦尖酸的中年老男人见宁苛向自己走来,用手撑着向后退去,烂菜堆之后,就是码头临海。
宁苛没有阻拦,见刚才还气势汹汹趾高气扬的干瘦尖酸中年老男人此刻吓破了胆,不住地想要逃离,忍不住笑了。
宁苛最瞧不起的就是这样的软骨头,色厉内荏,欺软怕硬,如果他能一直硬气下去,宁苛倒还打算放他一马,只是如今这个样子,还是算了。
扬起手中的斧头,宁苛把握好力道,直接松手。
沉重的斧头脱离了宁苛的手掌,旋转着向后爬的干瘦尖酸中年老男人飞去。
“啊!!!”
惨叫声在沉闷的码头上响起,紧接着就是一股腥骚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颜色难以描述的水流,从老男人短裤裤筒里汩汩流出。
而想象之中的血肉飞溅,却是没有发生,斧头竖立在老男人裆下三寸,斧刃深深斫进石板地中。
“噗嗤。”
不知是围观人群里谁先憋不住笑出声来,如同会传染一样,码头上充满了欢欣的气氛。
老男人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没有断手断脚,反而失禁,不由得松了口气,转瞬之间又对着哄笑的围观人群怒目而视。
只是他此时失禁,却强装出一副凶恶模样,委实滑稽异常,笑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大了起来。
“嘿,你们青帮是不是喜欢事后报复人,找场子啊?”
宁苛远远拉开与老男人的距离,都这么大人了,竟然还会失禁,真丢人。
老男人闻言如同变脸一般,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谄媚起来:“怎么可能,是我该死,大哥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计较。”
老男人有着自己的考量,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哪怕是回了分舵,只怕也不能找人回来报仇,反倒是自己还会给来个“三刀六洞”。
青帮虽然护短,但是更注重脸面。
宁苛皱着眉头,原本以为这个欺软怕硬的老男人会继续放狠话,或者是事后找人把场子找回来,自己的想要引起广州城黑道和武馆注意的目的就达到了,谁知道,这个老男人真是个软骨头。
“你去告诉你们老大,让你们的双花红棍来找我把场子找回来。”
老男人以为宁苛是在恐吓他,脸色如土,翻身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吧,我还有老母在屋啊!”
宁苛烦闷地摆了摆手道:“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说罢向着那几个被自己打倒躺在地上呻吟的年轻打手走去。
老男人一听宁苛不打算杀他,不住地磕头:“好好好!谢大哥不杀之恩!”
人群还在围观,这已经刷新了他们的认知,以往威风凛凛的青帮头子,现在却跪地求饶,丝毫没了以往作威作福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委实让人忍不住发笑。
躺在地上的打手中,有个留着板寸头的年轻人虽然倒在地上却没有呻吟出声,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宁苛。
终于有个硬骨头了。
宁苛走到板寸头年轻人身前,蹲了下来,说道:“你不服气?”
板寸头咬牙切齿道:“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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