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总旗冷漠的说了一声。
由于刚刚抓刀太用力,鲜血都顺着刀身滴了下去。
此刻听闻,王则之立马松了手。
“死人埋了,活人押到寨子里去。”
所有土匪阴沉着脸默默开始了行动,王则之感受着这诡异的气氛,后背冷汗直流。
“吁”
总旗擦了刀,骑上马,来到王则之身前,一只手把他提溜到他身前的马背上,挥舞马鞭奔腾了起来。
坐在颠簸的马背上,王则之内心有些恐惧。
“这是要到哪里去,自己会不会被杀了?”
王则之胡思乱想着就闭上了眼睛,其中数次想跳马寻死,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就是没有那勇气。
冷静下来,王则之分析了一下。
“他不会杀自己,要杀早杀了,他应该听进去刚刚自己说的话了。”
“下马。”总旗一把将胡思乱想的王则之甩下了马。
王则之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这才仔细打量眼前。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土洞面前,洞口有五六米高,两米多宽。
“那几个关起来,把马拴好。”
总旗往土洞里推了一把王则之,转身吆喝起来。
王则之慢慢的走了进去,这才发现这土洞颇为宽敞,容纳一两百人不成问题。
其中一角有个小洞,阳光照射进来,其下有一张兽皮大床。
总旗走过去,往床上一坐。
其他土匪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那几个保长也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
土匪们开始卸下武器铠甲,围坐着几个火堆烤起了火,随后吵吵嚷嚷的聊了起来。
总旗又拿出自己的腰刀向着王则之招了招手。
王则之内心咯噔一下,脖颈冷汗直流,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噗”
一刀,总旗就切开了绑着王则之的绳子。
王则之诧异的看着总旗,他有些不明白总旗是什么意思。
“嘿…你一个小屁孩,我还怕你啊,我一根指头就能把你弄死。”
总旗看了眼王则之诧异的表情,就收了腰刀。
“说说。”
“说…说什么?”王则之还在诧异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看出来我们这些人是逃军的?”总旗伸出手指了指烤火的一群土匪,最后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
“马,有那种符号的马,我逃难的时候看到过,只有军爷才有。
还就就是你们的铠甲刀枪,我也见过,应该是边军的制式武器。
制式的布面对襟布面甲,还有配套的腰刀、藤胖、匕首、长弓、强弩,你背上的铳应该是边军制式鸟铳。
最后,他们叫你总旗,募兵是营哨制,只有卫所制的边军才有总旗一职。
边军苦啊,一日为军籍,世代为军籍。当今边军,苦于卫所屯兵久矣。”
总旗忽然起身,拿起一个碗到一个角落里舀了一碗水,一边走一边说,他来到床铺,抬了抬手。
“继续说。”
王则之被总旗吓了一跳,停了下来,总旗发话后,他继续说了起来。
“边军一边要种地,一边要玩命打仗杀敌,现在还得交税,最可恶的还没有粮饷。”
“他娘的。”
“啪”
总旗一把摔了手里的碗,气的双手叉腰走来走去,那些土匪也是,不,那些逃军也是气愤的双目通红,呼吸急促起来。
“你说啊。”
总旗摇着王则之的肩膀,似乎要把胸中多年的怨恨都爆发出去。
“军户们老了,还得自食其力,如果…”
说道这里王则之停顿了下来,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啊,继续说。”
“如果军户逃跑,那就得自己的亲人补丁,幼儿也不放过。”
“我们不是人吗?”总旗愤怒的捶打起大床。
“总旗,不要太难过啊。”
本来处于悲愤中的逃军们呼吸一窒,总旗也是诧异的看着王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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