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城南的粮仓放仓了,这短短月余,这些灾民便将城西的两座粮仓给吃空了,在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如今的米价可是比的上肉价了,居然要十枚铜板一斗。近几日灾民越聚越多。怕是城南的粮仓也坚持不了多久咯,迟早朝廷便要下旨将这些灾民给赶出去。”
一高一矮两个城门士兵,靠着身后的青石壁,望着城外衣衫褴褛的灾民小声的交谈着:自从四月开始,一直到现在六月份,这灾民的数量就一直没有减少过。这建业城内共有十几座粮仓,可如今连半年都不到就吃空了三座,而这人数还越来越多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驱赶了,如今天气是越来越热了,一旦闹起瘟疫来,怕是连城内都要遭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朝廷可能接下来处理这些灾民的方法,而在城外一处树荫下,一个少年静静的躺在那里,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而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对中年夫妇,妇女手中抱着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孩,妇女粗糙的大手捂着她的眼睛,两道清晰的泪痕在她消瘦的脸颊上划过,露出蜡黄的皮肤。
“当家的,要不....要不还是挖个坑将孩子给埋了吧...”
“闭嘴!如今饿的头晕眼花,哪还有力气埋了他,趁着没人注意咱们赶紧离开。这人太多了,怕是后面连稀饭都喝不上,到时候咱们一家人都得死在这里。”
妇女压抑的啼哭声,让中年男子心生厌烦,低喝了一声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里,这才低声道:“怪就只能怪他命不好,遇上这么个光景。”说完就拉着妇女离开了这里,脚步虚浮但速度很快,在人群当中几个转身便消失不见了,留下没有气息的少年独自躺在那里。
时间缓慢流逝,很快便到了正午,此时正是初夏阳光又毒又辣,许多忍受不了高温的灾民纷纷向着树荫下躲去,短短几分钟,少年的身旁就已经坐满了人。起初还没什么人在意,只当这个少年是饿的难受躺在这里休息,可随着时间的过去,便有人慢慢发现不对劲了,正要查看他是怎么回事,忽然!一阵狂风吹过,本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间乌云密布。
“怎么回事!”
“这是要下雨了么?”
“苍天有眼啊,终于要下雨了!”
天气的骤变自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狂风,乌云,这都是妥妥要下雨的节奏。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不仅是城外,就连城内也逐渐响起了欢呼声。
就在众人都陷入即将下雨的狂喜之中,一道流光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窜进了少年的体内,而就在这时暴雨毫无预兆的下了起来,干渴龟裂的土地上,纵横交错的沟壑中,不消片刻便被雨水填满。
雨水顺着枝杆,树叶滴落在少年的脸上,冲刷着满脸的风尘,杂乱的黑发湿淋淋的贴在脑袋上,一张枯黄的小脸显露出来。单薄的衣物贴在胸膛勾勒出一根一根肋骨。本没有起伏的胸口却在流光窜进体内时逐渐有了反应。
雨水顺着人中逐渐流进鼻腔,本没有气息的少年忽然剧烈的咳嗽了一下,随后猛的坐了起来,可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硬撑着怕是又倒了下去。慢慢睁开眼,入眼看见的便是一群人正衣衫褴褛的在暴雨下又蹦又跳,装若癫狂的喊叫着。
“卧槽,这群演也太敬业了。”少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浑身无力头晕只当是昨夜宿醉的后遗症,吐槽了一句这群乱喊乱跳的群众,少年便跌跌撞撞的向着城门口走去。
雨越下越大,逐渐变成了倾盆大雨,干燥的地面连半刻都没有就变的泥泞难行,少年好几次差点站不稳跌倒在地。好在距离不远,总算是坚持到门口,正要找个酒店好好洗洗休息一下,忽然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面好巧不巧正对着一滩泥水,一张清秀稚嫩的脸勉强可见,但少年见到这张脸却是脸色大变。而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刚回头一只巨大的马鼻忽然凑在了跟前还打了个响鼻。
“啪!”马鞭凌空而响,少年本来还有些懵的表情顿时清醒了,刚想要呵斥他,便看见那马背上的男子大喝一声,“哪来的贱民,竟敢阻拦郡主大驾!”
“郡主你大爷!都TM二十一世纪了还给我搞这一套,你们这里的剧组人员都疯了吧!”
“放肆!竟敢口出污秽之语。”
还来不及反驳,一记马鞭打在了身上,火辣辣的感觉从脸颊传来,身体虚弱的少年一下便被打翻在地,挣扎了几下后倒在地上不在动弹。
“你们两人,将这贱民仍到一旁去。”
见少年似乎晕死过去,马背上的男子向着正躲在城门下避雨的士兵喊了一声,驱马绕过少年的身体向着城内赶去,身后那富丽堂皇的马车也缓缓的移动着。
城门口发生的一切,将正在唤醒鼓舞的众人给吓住了,安静的看着这富丽堂皇的马车缓缓的向着城内驶去,几个心底善良的中年男子见被扔在一旁的少年,慢慢的向着那里走去,这么大的雨若是生了病,恐怕就活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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