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纯在前面带路。
方休踱步跟在后面。
一旁是牙子王宝乐,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时不时吹捧两句方家的宅子。
不得不说,方家的宅子便是在京师,也算得上一等一的豪宅。
毕竟是从太祖时期便存在的勋贵家族,起起伏伏几百年,仍屹立不倒,基业非同凡响。
几人刚出门,便是曲折游廊,台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两边栽着几棵苏铁树,十多米高的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
假山下还有池馆水廊。
再往前走了数十步,看见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二弃斋’三个大字,正是安平伯的书房。
进了书房,王宝乐的眼睛猛地一亮。
书桌上、架子上摆的具是精品,甚至有几件青花瓷早已是绝品,价值不菲。
王宝乐看的眼花缭乱,颤声道:“这,这若都是真品,少说也能卖上万两银子……”
方休不屑地道:“堂堂安平伯府,岂会有赝品?开个价,你明天派些人来,全都搬走吧!”
王宝乐咽了咽吐沫,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颤声道:“这,这……小的不敢买,若公子愿意抵押,小的还有胆子。”
方休心中不屑。
什么不敢买,无非就是想从自己这个败家子身上多搜刮点油水。
方休权当不知其中的猫腻,大手一挥,豪迈地道:“不就是些平日里用不上的东西,抵押便抵押了。”
“公子真是……真是……”
饶是王宝乐这样圆滑的人,搜肠刮肚竟也想不到一句好词形容眼前这位败家子。
憋的脸通红,最后来了句:“公子真是性情中人啊!”
方休看着王宝乐涨红的脸,差点笑出来。
性情中人……
也真难为了这家伙。
书房里的古董字画加在一起又抵押了一万两。
算上之前抵押的宅子,方休手里现在一共有两万两银子。
哪怕是在京师,能拿得出两万两现银的人也是少数。
方休拿着两张一万两的银票,心情大好,躺在摇椅上,吹着口哨,看着天边的云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仆人管事全都一副死了爹妈的哭丧样,小心翼翼地站在方休身边,不敢出声。
甚至还有几个管事,似乎是预料到老爷回来后的画面,竟吓的小声抽泣起来。
方休的好心情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将目光放在那几个抽泣的管事身上,一拍桌子,怒道:“一个个的哭什么哭,你们的少爷有钱了,该笑,谁要是再哭,老子打断他的腿,扔出方家!”
方家的仆人大都是从牙市上买来的。
便真如方休所说,打断腿扔出方家,京都衙门也管不了。
白纸黑字签下的卖身契,便等于把命交给了方家,就算被方家人杀了,也说不出什么。
听少爷这样说,几个管事立刻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连侍奉方休的贴身丫鬟秀儿,也吓的一激灵,白嫩的纤手捂着小嘴,眼眸中有一丝惊惧。
好像从醉花阁回来以后,少爷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秀儿不由想起那天在府外听到的议论声,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难道……少爷真的患了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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