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如果被伏击的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世上本来也没有常胜将军嘛，但王离的身份特殊啊，他是公子的期望、王翦的孙子、王贲的儿子，而且是目前暂时领先的优胜者。如果王离能被偷袭，下一次其他人也可能被偷袭，那‘雏鹰计划’是不是会变得可笑呢？”

“一个想减少行军打仗风险的计划，把危险控制在手里的计划，这可能吗？本来也就是想欺负一下别人的散兵游勇，哪知道对方发狠了，不计后果的一次集结了五万部队，这下子蒙武下不来台了吧？”

“再说，暂时保留那些遗弃城堡也是蒙武的主意，虽然章邯也说了好几条理由，但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那天我在咸阳藏书馆里看到，因为秦国即将展开大规模的灭国行动，朝堂中曾经有过讨论，就是灭掉一国之后如何管理的问题，这个和之前攻城略地之后设立一个新的郡县是差别很大的。”

“蒙武向秦王提过一个建议，在三川郡的遗弃城堡实施一个攻心的计划，使用怀柔政策和魏韩两国争夺这些遗民的民心，这才是没有采取武力攻打的根本原因。假如伏击王离的军队来自这些遗民城堡，说明怀柔的攻心政策完全失败了，蒙武将会在朝堂上遭到什么样的指责和攻讦，可想而知吧？”

“第三，假如真有内奸，内奸是谁？是普通士兵？还是将领们？是中年将领还是青年将领？万一内奸出在秘兵署里面又怎么办？在戒备森严的大营里出现了内奸，这么多秘兵是干什么吃的？作为两方面的共同领导，蒙武难辞其咎啊。”

汤沉吟了片刻，说到：“那蒙武接下来最有可能怎么做呢？”

“他可以虚以委蛇，应付我们，如果我们识相的话，早日离开大营。如果我们赖着不走，那么就找人来挑衅，然后动用军法，把我们关起来，过一段时间后驱逐回咸阳，甚至是押解回咸阳。假如我们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说不定还会有更恶劣的手段，说不定...”

“丁，不要再胡说道危言耸听了，你是不是在街头待得太久了，尽听那些市井小人胡乱猜测朝堂上的事情，你这些阴谋论也离谱得没边儿了。”辛叫嚷了起来。

汤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打量着一番四周的情形，四人陷入了又一轮的沉默。

“你们进营前不是说这大营像是一只吞噬一切的巨兽吗？还有这飘忽不定的乌云。总之我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丁又说到。

“哼，我才不怕呢！我们是公子派来的，蒙武能奈我何！”辛艰难的压制着自己的声调，又咕隆道：“我可是蒙毅的忘年小友呢，怎么都是自己人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卜盯着汤，问到。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谨慎点总是没错的，千万不可鲁莽行事。但如果苗头不对，我们就找机会离开大营，自己去敖堡调查吧。”汤缓慢的说到，又补充到：“我们也绝不是可以被吓退的，一无所获灰溜溜的回咸阳去，以后也不用混了，老师的脸都要被我们丢光了。”

种种想法一起涌上心来，千头万绪，真是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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