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丁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虽然远在码头的守卫们无法及时赶回来,但从大门外院墙两侧各自跑来了一群守卫。看着左右两侧快步奔来的两群守卫,丁暗叫惭愧,刚才还曾经打算在院墙外围溜达一圈,找个机会翻墙而入呢,那样做不被藏在角落里的守卫逮个正着才怪。
眼见无路可逃,丁掉头折回了院落里,他友好的朝着老人笑了笑,然后向着另外一侧的一棵大树跑去。
这棵高达数丈的大树看来有不少年头了,也许它原本就是咸阳城外森林里诸多参天大树的一员,在其他树木被砍伐之时逃过一劫,它昔日的邻里朋友或变做了某某大殿的梁柱,或变做了讨伐六国的一辆战车,或变做了一艘楼船游弋在某个皇家池塘,只有它幸免于难,仍然留在了故地,顽强的生活着。
再多说一句,丁途经一张放着碗筷的石桌时,顺手拿走了放在上面的一块令牌。呃,这是丁等人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说难听点这种顺手牵羊的行为和小偷小摸差不多,但是作为一名专业人士,处处收集可以伪装自己身份的各种凭证和服饰乃是一种近乎于天性的强迫症,旁人实在是无法求全责备。
瘸腿老人和一帮守卫看着丁像猴子一般嗖嗖嗖的爬上了树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虽然爬树是一项比较常见的技能,院子里的守卫中也不乏好手,但眼前这个人也爬得忒快了点吧。
树下的守卫们开始商量起来,是就这么围着一直等到对方支撑不住自己下来投降呢,还是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也爬上树去抓人呢,还是拿弓箭把对方射下来呢。
一个守卫出了一个馊主意,说放火烧树,老人气得立马给了他一大嘴巴,为了抓一个贼放火,这院落里存放的如此多的货物还要不要了。
丁爬到了比库房房顶略高一些的位置处便停住了,身在高处,他已经可以看到之前跑去码头调解的守卫们开始往回赶了,再低头一看,已经有几名守卫站了出来摩拳擦掌,看起来准备追上树来了。丁扫描着四周的情形,心中快速的勾画着逃跑的路线。
守卫的小头目已经从码头赶回了院里,看着树上插翅难飞的这个人,不由得有点小激动。
白家近来在秦国的生意一路下滑,竞争对手巴家却蒸蒸日上,所以他们怀疑有人在暗中跟踪和收集他们的商业行为,从而使得巴家在商业竞争中处处占了上风。在派出了很多人手却只抓住了几名小角色之后,白家的上层怒了,砸重金收买了一名巴家的管事,布下了今天这个局,终于可以抓住这个令白家损失不小的家伙了。
上层已经说了,如果不能活捉就杀掉,如果事情被秦国知道了,就派人去顶罪说成是误杀盗贼,并且承诺给顶罪者家里丰厚的抚恤金。
爬树的好手们已经在树下集结完毕,为了以防万一,几名弓箭手也已经准备就绪,其他几十名持刀守卫一起呐喊助威,院里的氛围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接下来他们却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树上那人突然掏出一副束带绑在树干和一条粗大的枝桠交汇处,然后双手抓住束带的一端,再双腿一蹬树干,就这样摆了起来。
在空中摆了三圈之后,丁已经调整到了最合理的角度和速度,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丁再一次摆到了库房房顶一侧,他双手一松,摇摆的惯性把他送上了房顶。丁借势翻滚了两圈,站起身来疾步朝着背对着大门方向的房顶另一侧跑去。
“不好!贼人要跑!”小头目方才醒悟过来,大喊一声,弓箭手射出的几枚弓箭有气无力的落在了房顶。
小头目立刻带人奔出大门,朝着院墙后方追去。待他们赶到时,哪里还能看到丁的踪迹。
为了向上面交差,小头目又把守卫分成了几个小队,漫无目的地四下搜寻一番,折腾到半夜,才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去,等着领取不知道何等严重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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