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一个个全身虚脱,走几步路就会踩踏到同伴的尸体上,城上到处都是伤兵的哀嚎声。有个伤兵腿断了,累的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
晚风寒冷刺骨,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的生疼。
呼啸的狂风连树上仅剩下的几片干树叶也不放过。那些可怜的树叶仿似舍不得离开母亲的怀抱,痛苦的挣扎着,最后,还是被大风撕开了。
陈义枫衣不解甲,累的头昏眼花,连饭都吃不进去。闭上眼睛,满脑袋都是血与火,漫天的喊杀声。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想心爱的女孩儿那张美丽的笑脸,心下稍安。
他也顾不得地上的冰冷,盘膝而坐,微闭双目,想稍微休息一下。
过了一会,益发疲惫,想要下了城头,随便找间民舍小睡一觉,这时郑和来到身边,用特别严厉的语气告诉他:“大人!此刻万万不可懈怠,应马上派兵偷袭!否则敌人连日攻打,我军士气必丧!届时济南必失!”
陈义枫闻言一怔,吩咐从人取来冷水,捧起来激了一下脸,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对郑和说:“你是对的。”
郑和:“今天作战,李彬负责巡防,他的任务最轻。现在只有他手下的六千骑兵还是生力军……”
陈义枫:“那就派他去吧!”
李彬得了军令,深夜率军出城。
他们人衔枚,马裹蹄,潜至敌营,此时敌人劳累之极,早己呼呼大睡,未见其人,先听见一大片呼噜声。
李彬也是燕军骁将,深得燕王和陈督师信任,他慢慢的拨出剑来,然后大声下令:“儿郎们,宰了徐辉祖,陈大人有重赏!想发财的来呀!”
这些勇士个个身经百战,勇猛无匹,他们深夜劫营,见人便杀,还高呼大叫:“百万天兵在此!旁人不问,专取徐辉祖脑袋!”
寒夜之中,已经安睡的徐辉祖根本料不到陈义枫还敢偷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徐辉祖急切间辩不清敌人到底有多少人马,营中自相惊扰,愈加纷乱。变起仓促,徐辉祖心惊肉跳,为求万全,竟撤军十里,方敢重立营寨。
燕军偷袭得手,士气大振,追着敌人大杀大砍一个时辰,方才高奏凯歌返回城内。
南军大将庄得实在咽不下这口浊气,把他手下副将付广叫来,和他商议道:“这帮反贼也太嚣张了!”
付广也有些见识:“将军,他们定是在虚张声势,用偷袭得胜的方式激励士气!毕竟他们人少,长久打下去,对他们不利!”
“对,其实他们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陈义枫这狗东西怕士气低落,这才出城偷袭。”
“那咱们趁其虚弱,也偷袭他一次!”
庄得与付广匆忙之中点了精骑千回击,一路追杀燕军。
燕军撤回济南没多久,庄得就率军杀到了。
庄得知道城中己是强弩之末,指挥士卒奋力发箭猛攻,城头守兵一排排的被射倒,尸身掉落城下,发出沉重的声响。
城头守兵困乏己极,此时己是战意全无,他们一败再败,士兵上去一拨死一拨。
庄得一边令人放箭,一边令人狠撞南门,这道可怜的城门己被撞击了一天,再也经受不起如此巨力,摇摇欲坠。
陈义枫大喊道:“郑和,你去给我守住城门!”
“遵命!”郑和飞奔而去。
城中守兵死死的堵在城门边,艰难扶着城门横梁。他们都知道,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值此万般绝望之际,郑和飞马而来,对众将士大喊道:“城若破,郑某第一个战死!”
郑和的到来,仿佛给北军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北军欢呼雀跃。
郑和白天作战时,左腿受了箭伤,那绷带上的血,已经冻成了紫色。他死志己存,下了马后,一步一颠的手执长矛,高吭作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将士们泣泪相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一个太监,尚能以孱弱之躯拼死守城,何况其它人?
大家奋力顶着城门,南军一时之间竟然攻不破城门。
城头上,陈义枫的压力也不小,那些累兵了的兵,用鞭抽都抽不醒,其它能战之兵,都在这了。而白天打的最累,以及受伤最多的那些兵,此时已经回营睡觉去了,现在再去叫他们,也来不及了。
陈义枫拨出剑来,亲自指挥士兵守城,不停的有敌人的箭枝从他头上飞过,他毫无惧色,挥剑打掉箭枝,继续不停的在城头奔行,指挥守军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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