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
进了柴房,陈义枫放下断剑,拍了拍狂跳不止的心口,自我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现在外面过兵,我也逃不出去,不如先吃饱饭,有点力气再说吧。”
他也不拿托盘里的筷子,用脏兮兮的左手抓起食物就吃。
他不是左撇子,也来不及再学左手拿筷子,最多吃相难看,惹那姑娘笑话,但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哥哥,你慢点吃。你这右臂,是脱臼了吗?”姑娘问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爹是郎中,医术很高明的。他平时没少教我,我也会点简单的医术。”她提到爹爹的时候,眼中全是自豪的神色。
“那你能帮我接上吗?好姑娘,万分感谢!真是太好了,天不绝我,刚要找郎中,就遇到个懂接骨的……”陈义枫紧张压抑的心情,直到这一刻才得到一丁点舒缓。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儿臻首轻摇。
“没事的,不方便就算了,我不强求。”陈义枫继续往嘴里塞饭,心里哀叹,古代就是规矩多,没辙。
“要不,我去找爹爹来帮你接骨吧?”
“不行,他现在给县令的儿子治病,人多眼杂,我若泄露行藏,必死无疑!”
“都说了那些兵不是来抓你的。你看看你,左臂上的伤口也崩裂了,血都流出来了,我去喊我爹去。”姑娘说着,就往里走。
陈义枫情急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万万不可!我……我的身份万万不可泄露!妹子呀,你不明白这里面的轻重,如果让王县令的儿子知道我在这,我……”
她怎会知道这里面的事,于是停下脚步胡乱猜测道:“你不会是偷了他的东西,所以才这么害怕他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义枫明明能够感觉出来,她是个善良的姑娘,然而这句话,却还是让他很难受。
“我没偷他东西!我这辈子也没做过任何亏心事!更从来没对不起任何人!从始至终,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为了求生而已。姑娘,你若执意不听,非要泄露我的行踪,那你就一剑杀了我吧!”
陈义枫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满腔悲愤,无处发泄,他举着剑往女孩儿手里递,声音低沉的说:“你给我个痛快吧!别让我受那凌迟之苦了!只恨今日我含冤枉死,却无处伸冤!”
说到这,他再支撑不住,泪水滚滚而落。
女孩儿根本就不知道啥叫凌迟,但听他说到“含冤枉死”这几个字的时候,再看着他那伤心欲绝,宁可寻死也不想让人发现的样子,两眼一酸,也坠下泪来。
这个人,前额上的头发全乱了,他右臂不能动,只能用左手把断剑紧紧的搂在怀中。就像搂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一样。
他落魄至此,此刻唯一的倚仗便是身边的这把断剑。
就连这么一把断剑,他都要如此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生怕丢了一样。
他眼中的哀怜,触动了女孩儿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你别见怪。我可以给你接骨,但是你要答应我,要有君子相。”最后这几个字说的声细如蚊。
陈义枫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医者父母心,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事情紧急,我可以破例帮你接骨,但你不能趁机对我作出非礼举动。
都说女人心细如发,也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陈义枫今日算是见识了。
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竟然也有这么多心思。
“我若对姑娘有半点不敬,让我天打雷劈,不得……”陈义枫放下断剑,举起左手郑重发誓。
“行了,别说了。”女孩儿摇着白玉一样的小手,作了个休止的动作:“我相信你。”
她走上前去,拿住陈义枫的右臂,摸好骨骼的位置,小手用力一推,只听“咔”的一声,右臂便接好了。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女儿香肌,还是由对方决定的。
女孩儿的体香传入鼻中,沁人心脾。
陈义枫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右臂,果然能动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