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上门逼债(求推荐票 拜谢!)(2 / 2)微笑的木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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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喝了一碗温水,咳嗽已经挺住了。

他对下面制服男说:

“领导同志,我们会还上银行的贷款的,只是……现在,我们真的没钱还啊。”

制服男双手一摊,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了。”

制服男一退后,潘荣才又跳了出来:

“哎哟,你陆城想赖账,你以为没有钱就不用还了吗?你可想清楚,这些钱是你欠国家的,你敢不还,你就等着坐牢吧。”

陆城一家人现在如同一群受伤的羊,萎靡不振。下面的那帮人就像饿狼一样,盯着他们,随时有可能下嘴伤人。

一个短发的制服女走了出来,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上下,不算漂亮,尖鼻,小眼,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她用一种逼迫的口吻说:

“陆城,你听着,我们不管你有没有钱,今天我们一定要拿回欠款。”

她用手指了指牛栏:

“你们还是乖乖地拿出钱来,要不然,我们就拉走你家的耕牛。你看,我们人这么多,你们是拦不住的,更何况,法律会站在我们这边。”

他们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陆雨过一家人都很震惊。

其实,这帮人刚才在村支书潘荣才家里吃早饭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计策,他们要软硬兼施,多点突破,各司其职,明确分工,一定把钱要回去。

他们的计策是:由村支书潘荣才打头阵,给陆雨过一家子来个下马威。

接着,由银行职员上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软化他们,要是他们还没还钱的打算,就来个厉害的,直说要拉走他家的水牛抵债。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陆雨过一家是抵抗不了的。

听到对方要拉走水牛,吕秀莲跌跌撞撞冲走下石阶,站在牛栏入口前,弯着身子,带着哭腔乞求道:

“同志啊,你们不能拉走我们家的牛啊,没有他,我们耕不了田,没法养活孩子啊。”

制服女态度依旧强硬:

“求我们也不顶用,报警也没用,这是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今天一定要完成。”

潘荣才继续进行语言威胁:

“听到没有,这是组织上安排下来的任务,谁要是阻碍阻止办事,派出所的人就来抓谁,看谁屁股硬的敢乱来。”

陆雨过憋着一口恨气,身体硬得像一根箭。他重要起身冲下去,被父亲死死扯住了。

制服男又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说:

“我说陆城啊,你一家大小都在这呢,还是乖乖交钱吧,要不然,谁也找不到便宜。”

陆城喝了一口水,喝水的瓷碗遮住了眼泪滴落的场景,他喝下去的水有点咸。

喝完水,他跟下面的人说:

“我们真的没有钱了。”

其实,他想说能不能宽限几天,不过,他知道,就算宽限他一年,他也筹不来钱。他是真没办法了,倒不如说实话,对方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制服男脸色凝重色地说:

“那就没得商量了,我们只好用我们的方式来解决了。”

他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几个人扔掉烟头,

走上前,朝着牛栏走去。

见到这帮人来硬的了,吕秀莲一下子慌了,她喊叫起来:

“不许动我们家的牛。”

一个本来性格温婉,待人和善的良家妇女,现在也被逼成了泼妇。

陆雨过怒了,跑到石阶上,对着下面的人咆哮:

“你们谁敢动,我搞死谁。”

他把自己的喉咙都喊疼了,耳膜嗡嗡作响。

他以为自己这么死命地喊叫会让这帮欺负人的禽兽有所收敛。

然而,下面的这帮人一点都没有在一个十来岁小孩说的话,继续往前走。

陆雨过家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却没人帮陆雨过一家说一句话。

因为他们谁都不敢得罪潘荣才,也害怕这帮穿银行制服的人。

那帮人还是往前走,无所畏惧。

陆雨过的母亲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举起来:

“你们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往我自己头上砸。”

举起来没几秒,她的脚踩在了一根木头上,脚底一滑,屁股着地,摔在了地上,那块石头逃命似地滚出了好远。石头也怕惹事,不配合吕秀莲的演出。

那个短发制服女和同来一个胖女人,赶紧跑过去摁住陆雨过母亲,几个人在地上扭在了一块。场面很混乱。

陆城看到了这样的场面,艰难地走到台阶边缘,嘶声竭力地喊:

“狗日的,你们住手啊。”

弟弟和妹妹站在晒台上哇哇大起来:

“呜——呜呜——,放开我妈妈。”

见到母亲被人摁在了地上,陆雨过血脉喷张,他跑进屋内,拿了一根扁担,冲下台阶,对着人群一段乱挥。

那个短发制服女肩膀被陆雨过手上的扁担打了一下,她疼得哇哇大叫。

另外一个胖点的制服女见状也跑开了。

陆雨过的母亲挣扎着站起来。

泪水已经弄脏了她的脸。

潘荣才怒了,他骂:

“你娘的,陆雨过你小子敢打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陆雨过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管是谁,都要打。佛挡杀佛,人挡杀人。

潘荣才做好了架势,想从陆雨过手中夺走扁担,在他出手的瞬间,却被陆雨过一扫,挡住了他伸出的老手,再一挥,扁担打在了潘荣才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咚!”

“唉哟。你这狗日的,下手这么狠……”

潘荣才摸着头,跳开了,蹲在地上用手疯狂地揉着头上的肉包子。因为秃头,头上的那个被扁担打出来的肉疙瘩清晰可见。

这情形引来围观的群众一阵大笑。

微胖制服男又站出来说话了:

“陆城,你孩子都打人了,你还不管吗?你还要让一个孩子继续错下去吗?”

听了那人的话,陆城留下一行热泪,对晒台下面的陆雨过说:

“雨过,放下扁担,让他们过去。”

陆雨过根本不听:

“我不。今天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拉走我的牛。”

他眼睛红的像一头狼,看得人害怕。

陆城说得更严厉了:

“陆雨过,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如果你还认我这么爸,你就放下扁担,让他们过去。”

说得太用力,陆城胸口一紧,又咳嗽起来。

陆雨过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委屈地留下眼泪,但是根本没有放下扁担的意思。

陆城见儿子不听自己的,他只能无可奈何地盯着自己的老婆。

冷静下来后,吕秀莲用衣角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她走过去,用手抓住陆雨过的扁担:

“放下吧,孩子,听话。”

父亲的严厉斥责,没能让他放下手中的“武器”,母亲一番轻言柔语,却精准地打中了陆雨过的死穴,他乖乖放下了扁担。母亲拿过她手中的扁担,扔在地上,两人抱头痛哭。

那帮穿制服的银行职员打开牛栏,把陆雨过家那头叫蛮六的大水牛牵了出来。

陆雨过回头看了一眼,被母亲强行把头扭过来:

“让牛走吧,这样,它就不会再受累了。”

陆雨过泪如雨下,他伏在母亲身上放声大哭。

大水牛蛮六不怎么听生人的话,总是在原地打转。

潘荣才见状,揉着头的肿块,龇牙咧嘴地走过:

“让我来拉这不听话的畜生。”

潘荣才也是庄稼人,他熟练地把手指勾住了水牛的鼻环,牛“哞”叫一声,乖乖地跟着他走。

“哼,你这畜生,你日子到头,你主人拿你抵了债。”

潘荣才故意把话说的大声。说完了话,他还在牛肚子上猛打了一拳,牛身子歪了一下。

两个制服男跟在潘荣才后面把牛赶走。

剩下的几个人钻进了吉普车,甩着一条黑亮的汽油辫,离开了陆雨过一家人的视线。

围观的村民也逐渐散去。

陆城看着水牛逐渐远离家门,他顿时感到身体发软,眼睛一黑,从石阶上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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