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范云倒觉得口中满是苦味。
突然。
脸挂满泪痕的李阳一把推开了范云,站了起来:“范云,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了,你还是好好的跟你那个女朋友在一起吧,说实话,她,确实生得很漂亮……
我弟已经没有了……我,我,我现在突然感觉自己都有点怕见你了,因为见到了你以后,我就会想起我的弟弟……”
李阳的话,落在范云的耳中,顿时让范云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混蛋,实在是太过自作多情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贸然乱下决定,如今……这可倒好,他已经和唐若提出了分手,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现在他又被李阳拒绝,范云不由得感觉自己的脸一阵一阵的发烧,他的脸滚烫,他的眼通红,他的表情甚至带有一点点的狰狞,看去挺吓人的。
范云对李阳道:“那你也不用急着结婚呀,你为什么结婚结的那么急呀?”
李阳眼圈一红:“这是我的事,也是我们家里面的事,很复杂的,跟你也说不清楚,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你知道我要结婚了,就可以了。
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
说完。
李阳往门口走了两步。
李阳并不打算在这里和范云太过纠缠,她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回头对范云道:“范云……我走了,你如果需要的话,在这个宿舍里想住几天就住几天,都没有关系的,等到时候你不住的时候,把钥匙再还给我就可以了。
另外,我不再通知你了,等过了年,春节之后,我就在元宵节结婚呀,今天就在这提前通知你吧,不管怎么样,到时候还是希望你能来,婚礼的酒店,到时候,我发短信息给你吧。”
门砰的一声关了。
李阳走了。
唯有房间里一阵阵的芳香,还在提示着这里曾经有一个女孩刚刚来过。
范云捶头顿足。
心中懊恼万分。
他觉得自己简直一分钟也没法在这个房子里面呆下去了。
是的。
今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砸了。
他现在等于是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范云十分懊恼地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两把,直到把大腿掐的乌青,他才停下手来。
他所有的懊恼和后悔,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是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唐若。
范云悲观地想到:算了,自己今天晚也不要在李阳的宿舍里面住了,还是回家去吧,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拎到家里去,然后自己就走呀。
走得越远越好。
说走就走。
范云一旦打定了主意,九头牛恐怕也拉不回来,他直接又将自己的那些东西收拢好,全部塞进蛇皮袋子里,反手将李阳的房门锁了,蹬蹬蹬下了楼,一口气走到了外面的大门口。
范云将李阳宿舍的钥匙给了在大门口看门的,一个30多岁的妇女告诉她,这串钥匙是李阳的,让她一定要转交给李阳。
他现在,甚至连自己亲自将钥匙还给李阳的脸面都没有了。
他的面前没有地缝,如果说有地缝的话,范云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面藏起来,谁也不让找到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出来了。
那个开门的妇女很奇怪,因为她刚刚看到李阳骑着摩托车走了,于是就问道:“哎……弟弟,刚才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呢?
【】 我刚刚看到她还在这里,刚刚出门呢。”
范云答道:“我没有她的电话,这串钥匙是刚刚我在地捡的,我想一定是李阳不小心丢的,所以说才让你还给她的。”
行吧。
那个妇女将手中的毛衣针停了下来,接过了钥匙,放在了桌子。
范云绝不再多言。
转身就走。
说来说去。
到了他认为自己再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好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地方随时回去,那就是他的家呀。
回家。
范云到街面买了一大堆好吃的,鸡鱼肉蛋,水果,牛奶,等等等等,直到他感觉到自己再买下去的话,就实在拎不动了为止这才罢休。
范云搭了班车。
回村。
今天天气晴好,太阳当空照,范云又搭了一个早班车,车里面回村的人还真不少呢。
其中,有一个他们村子的老年妇女看到了范云,笑着问道:“方云啊,你今天没班吗?今天是不是要回村去啊?买了那么多东西给你爸爸妈妈吃啊……”
范云也不多言,鼻子里面哼哼了几下。
那个妇女见范云似乎不太想搭理自己,也就识趣的闭了嘴,转而和另外一个老人家闲聊了起来。
范云坐在班车,不停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自己等下回家之后怎么跟老爸老妈说,说自己已经从城管队辞工了,不干了的事。
这个事情。
真的不好开口呀。
好开口不好开口,该说还是要说呀,不知不觉的班车就开到了他们村子口,范云提着东西下了班车,他似乎心里有鬼,做贼心虚一般,不敢走平日里专门走的那一条大路,而是顺着没有人的小巷子,曲溜拐弯儿的朝自己家里面走。
小巷深深。
一个人都没有。
唯有那一眼斑驳的压水井还在那座已经久无人住的院子里继续的褪化和残损的过程。
小院中早已没了绿意,到处都是荒草。
范云沮丧的用力一踢旁边一扇早已没有了住户的破门。
“嘭”的一声。
倒把不远处对着脑袋津津有味啃的一根骨头的野狗吓了一大跳。
那只野狗警惕地抬起脑袋来,一边看着范云,一边发出呜呜呜的低吼声。
范云正好没有地方出气,他将右手的东西交到左手里,一弯腰,从地拾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那只野狗用力地甩了过去。
野狗何其无辜,顿时被范云吓得夹着尾巴仓皇而逃。
范云嘴里面骂了一声:“tmd。”
也不知道他这一声骂,究竟是在骂那一只野狗,还是在骂些什么东西?
又或是在懊恼和骂自己。
范云提着东西,垂头丧气地出了小巷子,三拐两拐走到了自家门口。
他爸他妈都在家。
不但他爸他妈在家,范雨也在。
此时范雨正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张椅子,不停的挨着他爸他妈的批斗。
“范雨,也不是妈说你,那个梅霖不是很好吗?她又有手艺,人又聪明,你为什么就和她分手了呢?你告诉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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