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麟并未说透,但江爱萍自然听得他在暗示什么。她的脸色剧变,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江爱萍心想:“这石敬麟果真是个蠢货!”
本来胡府还不知道密室泄露的事情,如果他刚才不说,等到官府的到宴后再发难,胡府还真有可能会被他摆一道。但他现在已经说漏了嘴,只要趁现在去将粥铺底下的几个孩子转手掉,来个口说无凭,那么即便他说破了天,也不能动摇胡府名声分毫!
江爱萍想及此处,当即命令护院:“将这小子押到宴会大堂去,让宾客帮忙盯着,二来也好给宾客们助兴。”
江掌柜和护院们立即依言将石敬麟押走。江爱萍转身将儿子交给奶妈照顾,提着裙子小跑到后院,找到一个叫薛青的粥铺伙计,吩咐道:“粥铺底下石室暴露了。你趁现在速去,将那三个孩子转手掉。就算便宜点也是无妨的,关键要快,办妥后卖的钱一半归你。”
薛青替江爱萍拐卖人口已有一年多,知三个男孩一半的价钱能值五年的工钱,闻言当真喜出望外,立即领命离去。
江爱萍见一切安排妥当,便回宴会大堂招待宾客。此时石敬麟被两个护院押着,跪在宴会大堂西侧,满堂的宾客围着他,如同围观破坏庄稼被逮的野猪一样,指指点点讥讽不停。
“原来这小流氓便是石敬麟,两年前杀死何家四口,又杀了一名捕快的便是他!”
“当年县衙榜文里说,凶手坠下龙首峰而亡,没想到居然还活着,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小子侥幸不死,按理就该躲起来苟活。没想到死性不改,又来谋害胡大善人家儿子!还好胡夫人聪慧,及时将他抓住。”
为了便于招待,胡府为每位来宾的座位都注明了名字。来宾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辱骂着石敬麟,石敬麟就跪在地上,一边冷笑,一边默记着那些辱骂者的名字。
江爱萍素知石敬麟脏话很多,今日大庭广众下居然一声不吭,不免觉得一丝反常。不过再一寻思,她的眉眼就舒展开了。如今石敬麟被满堂宾客围观,插翅难逃,即便有什么诡计,又能搞出什么事呢?
时间已近酉时,胡松迎着游龙县知县花公明和一名面遮纱布的白衣女子进到宴会大堂。
那白衣女子瞥了一眼堂内闹哄哄的状况,向花公明低语几句,花公明立即向胡松询问发生何事。
众人纷纷侧目瞥向那白衣女子。大家都不知她是谁,但见花公明对她俯首帖耳,却又不向众人介绍,心知必定是个高贵到不便公布的人。
江爱萍向花公明将石敬麟之事说了一番。花公明向白衣女子作了汇报,随后又向胡松夫妇言道:“今日府上喜事,又有贵客在场,需要注意礼数。先让各位宾客归席,此事本官宴会后自会处理。”
江爱萍道:“大人所言极是。”退到胡松身边,低声问道:“沈捕头呢?”胡松道:“花知县也不知,只说沈捕头有事离开,开宴之后便会来。”
众人闲聊片刻,时间便交酉时,众嘉宾当下纷纷入座。胡松向众人敬酒,说了几句谢辞。宾客们纷纷回礼,道:“吉时已到,我等迫不及待,一睹令郎风采。”
“当然当然!”胡松哈哈大笑,满面春风地招了招手,吩咐丫鬟去将小少爷抱出来行抓周礼。
丫鬟应诺而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和奶妈一同慌里慌张地跑进大堂。那奶妈脸色惨白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
大堂里瞬间炸开了锅。胡松惊愕站起,江爱萍冲到奶妈跟前,抓住奶妈双手喊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快把虎儿抱出来!”
奶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奴才该死,夫人,小少爷真的不见了,奴才找不到他啊。”
江爱萍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指着奶妈喝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把虎儿交给你了吗?为什么会不见?”
奶妈全身战栗发抖,哭道:“夫人确实把小少爷交给了奴才。可是夫人一走后,奴才……奴才就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棍昏过去。若不是丫鬟过来,奴才到现在还昏着。”
江爱萍听罢身形一晃,六神无主地跌坐在椅子上。胡松大怒,上前给奶妈来了一巴掌,指着下人们怒喝:“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去找!”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时,突然大堂西侧传来一声大喝,那个跪着的少年用劲崩断身上的大网,起身哈哈大笑:“胡叔、萍姨,今日这么高兴,老子送上的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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