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江面上漂着几艘游船，不时地鸣一声长笛。

整个城市灯火闪耀，五颜六色的光束绵长、闪移、投射到江面上，黄浦江成了一条巨大的斑斓束带。

那小吒和胡世嘉漫步在黄浦江畔。

“今天的游玩很精彩，收获蛮大，有机会还是要多来一线城市走走逛逛。”

那小吒凭栏远眺。

“这只是中国的一线城市，如果今天你去的是纽约、伦敦、巴黎、罗马，你的眼界会更大，视野会更开阔，脑子里的奇思妙想会更多。”

“呵，你又开始做导师了。嗯，总有一天我会去的，我要走遍世界各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直是我的梦想。你看你马上就能实现了。”

胡世嘉默不作声。

“哎呀，都怪我不好，怎么又绕到这件事了，我们来谈些开心的话题。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吧！”那小吒绞尽脑汁想缓和气氛。

“你今晚陪我好不好？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了。”

那小吒轻轻地“嗯”了一声。

夜如墨深，江边的人越来越少。

那小吒和胡世嘉并排坐在一个木质长椅上。

江风卷着凉意，那小吒不由地靠近胡世嘉，他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那小吒的身上。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掐指一算再有十多天就要毕业了。”那小吒貌似平静地诉说。

“四年的时光仿佛一瞬间就过完了。大家一毕业兴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面了，也只有到毕业时我们才真正懂得什么叫离愁别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那些诗人实在是太有才了，怎么那么贴切地表达出内心的感伤。”胡世嘉的声音变得低沉。

“世嘉——你今天发了好多感慨，你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胡世嘉闭上眼睛不语，轻轻地拍了拍那小吒的肩膀。

她靠在他的肩头，低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飞美国？”其实这个问题那小吒不想问，可它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横亘在那小吒心间，不断地冒尖、涌现、压下去、冒尖、涌现……除了勇敢面对根本无法绕过去。

江面上此刻一片漆黑。

胡世嘉张开了嘴又闭上，闭了又张，又张又闭。

“是不是提前了？你说吧，我能承受。”那小吒的心间高高荡起一个秋千。

“爸爸今天下午打来电话，下周三去北京办签证……办完……就不再回来了。”

那小吒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秋千“咣当”一声撞在巨石上，摔得稀碎稀碎。

“这么说……我们只有……明天一天的相处时间，后天……你就要出发去北京了？”

一颗热泪从那小吒的眼角无声地滚落。

胡世嘉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紧紧地裹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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