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方却没有劝老妈的意思,只面对院子大门坐着,一声不吭。
似是在想些什么?
又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还夹杂着骂声。
田方目光一亮,抬眼望着门口。
人影闪处,火急火燎走进几个人。
当头的是狗儿,却是被他老爸拎着胳膊提进来的,后面还跟着狗儿妈,狗儿姐。
狗儿爸一进院子,就举起手里的一束竹条,朝狗儿劈头盖脸一顿胖揍。
狗儿被揍得鬼哭狼嚎。
胡淑芬住口,田卫东抬头,田圆张大了嘴合不拢,都惊讶地看着狗儿爸在自家院子里揍狗儿。
田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吭。
狗儿爸见田方一声不吭,更加往死里揍狗儿。
狗儿妈和狗儿姐都含泪看着,想劝又不敢劝。
胡淑芬想要劝阻,可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田方便打住,又想了想,还是上前夺下已经被狗儿爸打得断掉了大半的竹条,道:“别打啦,再打就把孩子打坏啦。”
狗儿爸这才住手,仍指着狗儿狠狠道:“要不是淑芬婶,我今儿非把你打死不可。”
又拿出手机对胡淑芬道:“淑芬啊,打开微信。”
胡淑芬道:“干啥?”
狗儿爸道:“这个不懂事的狗东西,昨晚骗了阿东的钱,我得还回给你不是?”
胡淑芬目光陡亮,可看了一眼仍不吭声的田方,便没有拿出手机收钱。
狗儿爸也瞥了一眼仍一声不吭的田方,拿着手机有些不知怎么好。
就在这时,门外忽又传来脚步声和喝斥声。
众人转头看去,惊见彪哥竟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推着彪哥的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彪哥爷爷,后面也跟着一脸怒容的彪哥爸、彪哥妈和彪嫂。
彪哥爸手里还提着一根儿臂粗的竹棒。
彪哥爷爷瞥了一眼田方,便对胡淑芬道:“淑芬啊,这个逆孙昨晚跟着阿利那个坏坯子骗了阿东的钱,我带他赔罪来啦。”
胡淑芬也转头看了一眼田方,看他仍是一声不吭,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彪哥爷爷看到这个样子,又瞥了一眼被揍得衣服都破烂不堪了的狗儿,便抄过彪哥爸手里那儿臂粗的竹棒,兜头就向彪哥打去。
胡淑芬急忙拦住。
要知道,狗儿爸揍狗儿用的竹条虽然打人很疼,但不会真的受伤,彪哥爷爷这一棒打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彪哥爷爷被胡淑芬拦住,不好强行过去打人,便只管指着彪哥破口大骂。
彪哥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田方仍是静静地看着,什么话都不说。
不是他心肠硬,而是感觉到了危险的征兆。
只要心肠稍软,说不定就会有人认为他真的是人傻钱多的软蛋了。
这样的话,将会不知生出多少祸端来,后患无穷。
田方这么多年在外挣扎,深知人性的复杂,善和恶往往是并存的。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所顾忌了。
他虽然一心想要造福乡村,而且,村子在村长这么多年的管理下更是风清气正,乡亲们的主流肯定是感激的,但在他显山露水的情况下,并不能保证没人会动歪心眼。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如不能把这种妄念扼杀,将后患无穷。
后面再想给村子做些事情,说不定就出力不讨好了。
而且,如果把太多精力耗在这种事情上,更加无法全力以赴和那资本大鳄作战,也没法好好运营和升级村东商城app了。
可以说,这个问题处理不好的话,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整个大局。
不能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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