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在我这秦王面前,却扬言要找秦相的麻烦,是否有些不妥?”嬴政说道。
“你难道不想找他麻烦。”魏无知哂然笑道。
秦国现今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
吕不韦派出的杀手,在你前脚踏出门,后脚就已经跟来了。
“先生何出此言?”嬴政皱眉道。
“我已探知,罗网麾下玲珑刚入新郑,就在秘密寻找一位身份尊贵的咸阳来客,在这么巧的时间里,可想而知他是奔谁来,”
魏无知继续道:“玲珑属于罗网麾下,而罗网恰恰隶属秦国相邦吕不韦掌管,罗网特地派遣天字一等杀手,来新郑秘密找你,莫不是吕不韦有要事相商,王上不妨出去打个招呼,照照面也好,万一是朝廷急事呢?”
嬴政双眉紧锁。
这次出行另一个原因,却被魏无知一语道破,
在秦国被困在深宫之内,嬴政虽已亲政却仍受太后与吕不韦把持朝政,
赵太后垂帘听政,吕不韦把持朝纲,一内一外秦国权力尽在两人手中,嬴政空有秦王之名,却无秦王之实,此次离宫远行正是要打破封锁,为自己招揽助力,真正掌握秦国朝政,做名副其实的秦国王上。
“先生既然想见我,又指出与我有共同的敌人,莫非是想与我合作?”嬴政问道。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与吕不韦虽无私怨,但祖父抑郁而终之憾,这笔账还是要记在吕不韦身上,是要找机会和他清算。”魏无知直截了当地说。
少年走近道:“你来新郑其实就是为了韩兄而来,邀请韩兄去秦国帮你夺权,是让他做你的卫鞅,还是张仪,亦或者范雎?据我所知,六国入秦之士,难得几个好下场。”
嬴政默然,
商君虽有变法功劳之高,却仍被车裂而死,
张仪为秦国奔波却不被秦武王所喜,最后死在魏国,
范雎虽远交近攻,指出秦国战略方向,最终也因郑安平、王稽之事所牵累,不得善终。
秦国虽行法治,可国君仍驾于法规之上,言出法随言出法改。
自秦孝公到秦王政时,秦国行法家之路已有六世,法律却仍然只是为君王服务,后来赵高犯下了重罪,蒙毅依照法令惩处他判处死刑,嬴政却因个人喜好无罪赦免他。
从秦昭王无罪而赐死白起那时起,秦国就已然在法制上走偏了路。
“先王之事,嬴政不敢论断,但在我手中只要不触及秦法,嬴政可保其善终善终,绝无寒忠臣,热血之意。”嬴政沉思片刻,沉稳有力道。
“是呀,除了韩非,其他人在你手上的确是善始善终,你是真的做到了,但唯独偏偏没有对韩非做到。”魏无知摇头感叹。
所以我不赞成韩兄入秦,以我与韩兄的交情,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咸阳那个致命的漩涡,
嬴政一袭白衣,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星辰道:“刚才进门,好似看到先生在观望星相,没想到先生对星相也略有涉及,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若不及时做一些自己认为对的事,生命眨眼便过了。”
魏无知也同样到窗边望着星辰,兴趣道:“请王上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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