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多听到“夺其技”三个字时,一贯老成持重的他竟拍案而起,怒视谢玉田:“赵某想知道谢大侠怎么个‘夺其技’法?难不成要断了他的手脚吗?”
“挂子行”里并没有因为背弃师门,便残忍地断其手脚的做法,甚至也少见“夺其师门技艺”的门规,背弃师门从道义上讲已然是为天下人所不耻了,做师父的除非忍无可忍,一般都会网开一面,任其自生自灭。
赵三多知道谢玉田刚失了镖,再遭弟子背信弃义,这个打击可不小,传到江湖上去,他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再也没脸立足江湖了,因此若狠起来,断了高翔的手脚也未可知。
要是高翔断了手脚,赵三多还要他何用?可是递了门生帖,磕了头,他却不能不管弟子的死活。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做了桩赔本生意,因此他不能不起急。
谢玉田见他失态,反倒稳住了神,含笑道:“赵兄稍安勿躁,这件事且放一旁,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教——”
赵三多没想到谢玉田已经祭出上攻步,却猛然来个急转弯,一时不知如何拆招,直冲冲地问:“什么事?”
谢玉田单刀直入问道:“赵兄和何家店的何应其先生可有交情?”
赵三多心神一稳,便应对自如起来,打了个太极道:“要说有交情便有交情,要说没交情也没交情,谢兄打听这个干什么?”
“有交情如何讲?没交情又如何讲?”
“乡里乡亲的行走路过之间互相让个道,这算是交情吗?至于没交情,那当然是不曾深交之意。”
“谢某再多问一句,不知赵兄是在义和拳呢,还是大刀会?”
“看来谢兄在水里呆得太久了,上得岸来,‘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大刀会早已成为传说。赵某还要更正您一句话,义和拳已遵照慈禧老太后的懿旨,设了团练的体制,如今叫‘义和团’了。”
“如此说来赵兄是义和团的人喽?”
“家师如今是义和团的大师兄,因此高翔师弟才弃暗投明,要跟着义和团建大功业呢!”夏猴子忍不住又插言道。
谢玉田听到这句话,有些明白高翔因何在背弃师门了。他早就耳闻义和拳擅于蛊惑人心,果不其然,在这些人口中,连堂堂的镖行生意竟也成了“暗门”!
经过一番试探,谢玉田断定劫镖这件事和义和团并无瓜葛,赵三多也非劫匪同伙,高翔是误打误撞闯进了大南庄,被赵三多相中,诱惑他入了义和团。
儿大不由爷,高翔既然一心要去建大功业,便由他去吧!
谢玉田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肯久留,道:“高翔,你将头伸过来,我取回师门技艺,从此咱们的师徒情义便了啦。”
“姓谢的,你要对高翔下毒手么!不如这样,高翔如今是赵某的徒儿,他的事我替他了结,我们便比划比划,我若输了任你处置;你若输了,从此恩怨两清,不许再为难高翔。”赵三多道。
谢玉田看也不看赵三多,只端望着高翔。
谢玉田门下从未有人削过门籍,高翔并不知“夺其技”是怎样的惩处,心里慌张,悔恨交加,迟迟不敢将头递上去。
“你怕了?”谢玉田的声音冷彻入骨,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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