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临身萧寒，迅速将其扶了起来。

他清晰的看见，萧寒眼神极速涣散，涣散中，他的眸子时刻猩红，却忽然间变成死灰色。

他挣扎着，眸子变幻中，他的生命力在流逝，数据流在消失。

路易惊道：“你怎么了？”

萧寒见是路易，眸子恢复正常，但死灰色越来越多，他虚弱的道：“路明哥，我可以相信你吗？”

路易点头，道：“不管你进化错误与否，我都是你的朋友，你说。”

萧寒闻声，温暖一笑，他道：“没有谁杀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仰望黑暗，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见到你，就拥抱你吗？”

路易摇摇头，遂闻萧寒道：“因为，你是进化错误的生灵，是我的同类，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同类，我于海上漂流数月，一个人来到此地，只为寻找我的同类。”

路易见他这张清秀的脸，此刻却扭曲成一个粽子，他挣扎着，纠结着，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无法完成正常的进化。”

路易脱口而出：“为什么？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不能正常进化？”

这一句话，狠狠地震颤了路易的心，萧寒才十四五岁，正直进化的黄金时期，而在一个以进化为主的数据世界不能正常进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数据不能升级，而身体成长所需的崭新数据没有，以前的数据不能支撑，只能衰竭，死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萧寒无奈摇头，道：“路明哥，你看我的胸口。”

他将胸口展开，路易一看顿时震惊，他木讷的看着萧寒，眼神中流露出怜悯之色，柔声道：“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吗？”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他的肌肤已经和老年人一样。

松弛，干燥，毫无数据性。

萧寒胸口上的皮肤，就如那些掉牙老人脸上的皮肤。

萧寒道：“因为我无法正常进化。”

数据无法升级，肌肤数据只会加速衰老。

“他们说我是怪物，骂我是废物，说我是异类。”

萧寒咬着牙道：“所有人都躲着我，躲着我，我白天不敢出门，晚上才敢出去。”

“我怕所有人指点我，议论我，暗自厌恶我。”

“因为我不能进化，我自卑，我变得胆怯，我怕生人。”

蕴含温度的泪，滑下。

充满委屈的声音突然冲了出来：“可是，没有人与我讲话，我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路易道：“所以，你选择了错误的进化，对吗？”

萧寒点头，道：“那是契机，是我能进化的契机，所以，我杀了人。”

“你为什么要杀人？”

路易看着这张脸，清秀中带着稚嫩，稚嫩的如刚冒土的嫩芽。

他道：“我受不了他们的白眼，另类的目光。可到如今我才明白，进化错误，是因为数据相反，我骨子里排斥那些正常进化的数据流。”

“没有温暖，没有人性的数据流。”

他看向路易，道：“我一直在找寻答案。”

路易道：“你找到了吗？”

萧寒缓缓道：“找到了，因为我遇见了你，你给我的感觉，跟他们不一样。”

“所以，我还在纠结，我要不要进化，错误的进化。”

不进化，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进化，等待他的，是未知，是一条迷失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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