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旬知道温迦山,身体原主的记忆,就在这座山中戛然而止。那个杀死撒旬的可怕凶兽,就隐藏在这座山里。
撒旬根本不在乎原主记忆中对温迦山的无限恐惧。现在的自己,只要能救下怀中的姑娘,无所畏惧、一往向前。
温迦山是个很矮的山丘,只是温迦山背后还有连绵不绝的山丘,最后变为几座高耸入云的峻岭,这是横断德雷修平原的广尔迪斯山脉。
伯利莎曾经对着忠仆撒旬说起:只要藏身在温迦山中,躲过大公的搜捕后,再穿越广尔迪斯山脉,绕过阿戈摩帝国的首都决罗城,从海口出航,无论去哪个大陆都能够逃离大公的魔爪。
事实上这只是伯利莎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这样艰辛遥远的路程,怎能是闺门娇女能够完成的任务。
从前的忠仆撒旬不会分辨主人的意志是否正确,只会牢牢记住主人吩咐的每一个字。
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帮助了现在的撒旬,撒旬如入无人之境般跑进山中,轻车熟路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撒旬努力控制着双手,希望伯利莎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能够更加舒适,脑中不停回忆着温迦山的地形,终于找到了那个曾经藏身一晚的山洞,轻轻把伯利莎放在一丛铺好的干草上。
这里是伯利莎十天前逃跑时逗留过的地方,撒旬还记得原身体的记忆中,伯利莎凑在勉强升起的微弱篝火边上,努力控制着身体不在冰寒刺骨的夜色中发抖,脸上洋溢着最开心的笑容,计划着未来的生活。
撒旬甚至能够把这段记忆中伯利莎说过的每一个字都重复出来,伯利莎充满憧憬地轻语:“撒旬,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就去找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我不用再担心阴谋诡计,你也不会再被那些无耻的贵族欺负!”
撒旬感觉伯利莎轻柔而温暖的声音就回响在耳边,哪怕这些话语并非对着自己述说,突然觉得,伯利莎在自己心里,并不仅仅是个一见倾心的绝美女子,竟然如同相伴多年的爱侣,直令自己想要将生死相许。
撒旬想到这里,不由得慌乱起来,搓了搓大手后,狠狠拍了脑门一下,喃喃着自说自话:“我这是素了多久,对美女没有抗性啊!”
“跑,跑啊,撒旬,你别管我,快跑!”
伯利莎在半昏迷中轻轻摇晃着螓首,声音微弱而慌乱地嘶喊着。
被高烧折磨得神志不清的伯力莎,似乎又回到了几日前,目睹撒旬被刺钉兽杀害的时刻。
眼看伯利莎在昏迷之中,还惦记着自己,撒旬感觉幸福就像一颗横空出现的棒球,毫无征兆地砸在自己头上。一种开心到酸楚、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感觉瞬间流过四肢百骸。
撒旬狠狠揉了两下眼睛,似自嘲又似发狠般下着决心:“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我保护你。”
撒旬笨手笨脚地试探伯利莎的额头,发觉姑娘的额角依旧滚烫发热,丝毫没有退烧的迹象。连忙站起身,将山洞隐蔽好,去山里找寻清水。
撒旬撒开大脚丫,在山中疯狂穿行,回忆着从前看过那些荒野求生节目的内容,目光来回搜寻,找寻干净的溪水、大块的青苔……
撒旬扛着两大块吸饱清水的青苔,拨开山洞口隐蔽的灌木,听见伯利莎急促而微弱的呼吸,焦虑稍稍减退,连忙放轻脚步,凑到伯利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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