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焊工首先对弧光的耐受力比常人要强一些，再则也会形成起弧时立刻闭上眼睛、或者用手遮挡的习惯。但他忽略了王小炎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电焊小白。

王小炎的眼睛在经历过几次闪光之后，聚焦的用时越来越长，他就揉着眼睛说：“你慢点，我看不清了。”

高伟这才惊叫一声，“对了，你不能这样看，嘿嘿！”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电焊面罩递给王小炎，“用它挡着脸，从镜子里看。”

“还有这东西啊！”王小炎接过面罩，见是像面具一样的东西，不同的是眼睛那里是一块黑色玻璃，下面还有木质的手柄，他左手握着手柄，试着盖在脸上，可面罩的镜片太暗了，“是不是坏了，什么也看不见。”

“哈哈，”高伟笑笑说：“现在能看见，那才是坏了。它就是要现在看不见，有强光的时候才能看见。所以我不焊的时候你拿开面罩，我一焊你就赶快挡上。”

“那也太不方便了。”

“是啊，所以我一般不用这玩意，爬高上低带上它还是个累赘。”

“哦，那我也不用它了。”

“那可不行，你刚学，这个用的着。来来，你别光看，这玩意儿是看不会的，你来戳几下试试。”

王小炎一手拿着面罩，一手接过焊钳。

焊钳握在手里，很有分量，感觉很实在。他戴上手套，学着高伟的样子蹲到地上，屏息凝神，刚要用焊条去触碰钢板，高伟叫道：“面罩遮上！”

王小炎讪讪地笑了一笑，将面罩遮住脸，可又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试着一敲，却一下敲到了地上。

他移开面罩，重新对准钢板，然后遮住面罩，把焊条轻轻一点，“滋”的一声，焊条头和钢板就粘到了一起，拉也拉不下来了。

“你要在它俩碰到一起的一瞬间，立刻马上把焊条提起来，慢了就粘上了。”高伟一边说一边将焊条和焊钳先分开，然后把焊条来回扳了好几次，才和钢板分开。

王小炎重新夹好了焊条，按高伟说的一碰就立刻一提，可只听到“铛”的一声响，然后什么也没发生。高伟就笑着说，“忘说了，提的不要太高，就两三个毫米，高了不起弧，低了就粘。”

王小炎浑身绷着劲，敲来点去，不是粘着就是点空，急得他把面罩一扔，瞪着眼睛试了几次，还是摸不到一点门道。

“上班了！”有人大喊了一声。

王小炎这才感觉浑身肌肉绷得太紧，已经有些酸疼了。

那块原本光滑的钢板，也被戳的坑坑洼洼，奇丑无比。

“唉—”

高伟看了看王小炎的眼睛，摇摇头：“晚上下了班，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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