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老先生把一个包裹塞到了徐尘手里,由师娘搀扶着坐进马车里。
徐尘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他笑着说到:“这老头临走都还不忘损我一顿,哼哼。愿您此去,嗯……老死得了。”
说完徐尘像是做贼心虚,小心地看看四周。确认没人听到后才掂了掂手里的包裹,哼着小曲,时快时慢地往家里赶去。
不一会,徐尘便回到了自己家。此时正值午间,徐尘望见炊烟正随风而散,便知母亲在准备午饭了。
“娘,我回来啦!”隔着老远,徐尘便扯着嗓子喊道,然后把包裹放回自己屋里便急匆匆的钻进灶房。徐尘看着炖着的一大锅肉骨头,便知爹也打猎回来了,此时肯定是在里屋补瞌睡。
徐尘往自己的鼻子扇了扇锅里冒出的热气,闻出是大野猪骨头的味道,咽了咽即将流出的口水。他找到一根小凳坐到灶台下,添了添柴。
此时闻声的徐母才从屋后进来,手里拿着淘好的野菜,低声说到:“你爹在里屋睡觉,锅里挑几块好肉给他送去。”
徐尘得令,便挑了几坨筋肉相间的野猪肉给老爹送了去。他进了里屋,看到徐父侧躺在床头,眯着眼睛并没有睡着,便把手里的碗筷递给了徐父。
徐父接过碗筷,也不啰嗦,立马起身大块朵颐。徐尘哪见得这场面,二话不说转身朝灶房奔去。
此时徐母已经把锅里的肉骨头用陶盆盛着,端到了灶台边。
徐尘火急火燎得把陶盆端到了里屋,又跑回到灶房拿起已经洗好的碗筷赶回了里屋。
徐母见状,不禁笑骂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饭桶!”说完便把野菜下锅炒了起来。
一顿风卷残云,一家人终于肉足饭饱。吃完午饭,徐尘坐在里屋的门口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徐父鼓捣了一把旱烟,也坐到门口自顾自地卷着,徐母则把餐具收拾到灶房后清洗。
徐父鼓捣了一阵,说到:“我听说官府取消了县试,你这学了六年岂不是白学了?”
“是啊,陈老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已经跟着他的大儿子回县城养老去了。不能参加县试,我也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听到徐父的问话,徐尘无奈地回答道。不过徐尘心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没准取消县试也不算坏事。
听到徐尘的回答,徐父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此时徐尘也识趣,不敢再多嘴。一时父子二人陷入了寂静,只有那时快时慢的“吧嗒”声格外刺耳。
“你说你这小子,打猎,打猎不行。好不容易读了这些年书,一点用处没有。再等几年我老了,进山跑不动了,一家人可咋个活。”徐父说到这,用手摸了摸后背,仿佛现在才想起打猎时奔跑过度留下的伤痛。
此时徐母刚好从灶房出来,看到这一幕,便说道:“老头你先进屋躺着吧,待会还是疼得话,小尘去镇里找叶郎中开几副舒筋活血的药带回来。”
没等徐尘回话,徐父便大声说到:“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啥子,我这铁打的身体躺个半天就好了,就是累得,哪还需要花那冤枉钱。”
说完徐父便扔掉手里的旱烟,起身回了里屋。留下徐母和徐尘大眼瞪小眼。
徐尘知道,此刻自己的父亲是异常烦躁。他烦躁的不是自己的伤痛,而是徐尘的前程。
徐尘自幼体弱,随徐父进山学习打猎,追踪猎物不一会就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干重体力活是指望不上了。所以才让徐尘读书识字,以后去考一个功名,哪怕是去县城里做一个算账先生,也能混一个温饱,可现如今这条路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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