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正三问之下,彻底被噎住,任他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这三个饭桶的回道。
“那你们三个可曾着力调查?”
郅正耐着性子又问道。
“那是必然,我等尽心竭力,四处调查,白天走街,晚上串巷,脚下长靴都快给磨破了。”
“是啊,是啊,可累死了我等。”
门下贼曹章散搭腔,门下议曹、门下掾史附和,表情懒散,语气似有调侃,嘴角藏笑,与世无争啊。
“你们三个饭……”
郅正被气的险些失态,好在素养极好,话到一半给忍住了。
“也罢,也罢,既然本吏负责此事,那你们三个以后就听指挥就好了。”
郅正无奈,合着整个县衙除去兵卒、小吏、差役之外,二十多人,竟无一名可用之人,求人不如求己,求神不如求我,郅正叹口气,咬了咬牙,重整旗鼓,决心利用自己所学法医知识,破了此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三人点头坏笑道。
“你们三人既无所获,那就让本吏勘验,无头尸体在县衙侧门哪个屋子?”
“大人紧随,我等带路。”
三人带着郅正出了屋子,向县衙侧门旁的一间停尸房走去。
一路过去,路过县令陈千秋所住之后府大门,正好听到里面男女追逐调戏之声,郅正停下脚步,从门缝看到记忆中的县令陈千秋身穿一身素衣,手握一酒樽,追着一风骚俏丽的女子笑骂。
“原来是这般模样品行,怪不得当年会被我爹外放降级,哼!什么东西。”
郅正钢牙紧咬,面对苍天长舒一口气,不做停留,跟着三名小吏直奔停尸房。
县衙花圃草地,芳香沁人心脾,可在停尸房三丈之外,尸臭难闻弥天,更别说靠近。
“打开房门,我要查验尸体。”
郅正以长袖掩住鼻息道。
“这三伏天的,郅大人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仵作早已查验,并无结果啊。”
门下贼曹章散等人站在郅正身后几丈苦着脸道。
“恩?你等不听我调遣?”
反正县令交代了那三名小吏要听郅正调遣,郅正正好摆出官威。
“听,听,听。”
三人不耐烦道,随即找来仵作老头,让其开门验尸。
仵作老头面带方巾,正在开门,就听到郅正询问道:“仵作,你勘验尸体多久了?”
“大人,小的自二十岁起,是为本县仵作,至今以有三十余年。”
仵作如实道。
“那你勘验过几具尸体?”
郅正又问道。
“本县民风淳朴,发生命案不多,至今勘验了九具尸体。”
郅正低下头沉思良久,停尸房门开,郅正对着仵作老头呵斥道:“既然你有经验,为何在尸体上找不到一点线索?”
“大人冤枉,非小人无能,而是那尸体除了断去的头颅,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
仵作老头被郅正一吓唬,站在门口恭敬回答,只是心中不悦,暗骂其人:你一个初来乍到的黄口小儿懂些什么,老儿我跟尸体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了,还用你说。
“什么?一点伤口都没有?那他脑袋被砍去前是如何被杀?”
郅正摇头称奇:若是没有伤口,不与人搏斗,甘心被杀?难道是引颈就戮?绝不可能。
好奇之下,跃跃欲试,还没进门,即便是郅正用长袖掩住鼻息,那股恶心作呕的尸臭透过郅正的袖眼钻入鼻息,差一点将郅正熏倒,三步并做一步,郅正快速退出。
“哈哈哈哈,郅大人,你领教了吧,自案发起,这尸体停放在这里,一日比一日臭,咱们还是去外面调查吧。”
门下贼曹章散不耐烦道。
“不可,这尸体就是最大最直接的物证,本吏非看不可,若实在是恶臭难闻,难以忍受,尔等可将随身方巾浸湿蒙面即可。”
郅正随即掏出随身方巾,找一处水源浸湿绑在了脸上。
其余三名小吏有样学样,以为郅正说的有效,结果一靠近停尸房,湿了的方巾根本挡不住尸臭,五人除了习惯尸臭的仵作皆被熏了回来。
“郅大人,算了吧,太臭了,咱们去外面走走看看,吃吃喝喝,总比待在这里强吧。”
“是啊,并非我等矫情,实在是难闻非常,常人难以忍受啊。”
三人又诉苦。
“这尸体,本吏今日非看不可!”
郅正目光坚定,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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