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终于来了。”
站在血茧边上一直梗着脖子凝望天空的三月眼中好像燃起了一团明亮的火焰。
他嗤嗤地轻笑着,那张清秀的人皮上面,原本丰润白皙的右臂流水似地干瘪收缩了下去。两根干净修长的手指突然从从他的头顶戳了出来,然后慢条斯理地扯住周围的头发往下撕拉……
就如同蛇类蜕皮一样,妖娆地扭动着身躯片刻之后,一个稍微削瘦一点的人影从里面钻了出来,甩了甩自己清爽的短发,舒坦地出了一口长气:“呼,舒服多了。”
这个声音和之前的明显不同,确实清脆阳光了许多,但是却依然透着入骨的清冷和娇柔,只是从张腾的角度看去,也只能看到他的举动和背影。
他松开了指尖,那张有着清秀脸庞的人皮就这么掉落到残留的黑水里面,汩汩地消融同化。
就在三月蜕皮的时候,血茧空中的暮色就好像浓墨里面倾入清水一样渐渐变淡。
原本厚重的浓雾在一双无形大手的操纵下急速地翻涌揉捏到一处,渐渐形成了一扇样式古朴的大门,横跨在天穹之上。
当这扇大门出现的时候,躺在墙边望向天空的张腾感觉天台上面的空气都分外粘稠厚重,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许多。
密密麻麻的翅膀拍打声透过大门传递出来,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啸声和撞击门户的响动……就好像门对面有无数的恶魔,想要冲出这扇恶魔之门一样。
“咯咯咯……”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不断作响,在这片空旷的天台上面回荡。
地面上那个被三月捏断四肢,打折脊柱的男人身下突然渗出一片带着骚臭味的液体,他哀嚎着竟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满脸绝望,不顾一切地朝着天台的门口位置冲了过来!
“生命力确实足够顽强啊,该吸取教训,我还是大意了……”三月嘀咕了一声,却没有搭理那个逃命的男人,而是自顾自地活动了一下全身上下的手指关节,跃跃欲试的模样比敖川看起来更像传说中的双花红棍……
流苏姑娘撇撇嘴角,然后踹了敖川一脚。
敖小爷砸吧了一下嘴,不情不愿地一跃而起,迅猛地将夺命而逃的男人扑倒到地上,抽抽鼻子却闻到了一股厕所的味道。
他啐了口唾沫,低头看去,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挣扎,而是面色灰败地抬头看着天上的大门,嘴里不断念叨着一连串的重复的单词。
“他在说什么?”张腾问道。
青丘流苏蹙起眉头,看着天上那扇大门,脸色严肃。
“行刑手。”
“啊?”
“那是西方血族最近几百年诞生的一种新型的异种,其实我们这些古老族群里面都有类似的工种,”青丘流苏指了指敖川,“比如龙族的巡海将军。”
张腾挠了挠头:“那不应该很弱吗?我记得《封神里面驯海的都是弱鸡,完全是被哪吒轻松打死的炮灰……”
敖川磨了磨牙,表情也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所谓的“行刑者”还是因为张腾对于驯海将军的定义。
这孩子自从听到“超频”之后基本就没给张腾好脸色瞧过。
他瞪了张腾一眼,没好气地怼了回去,讥讽道:“呵,炮灰?你以为你也是三坛海会大神怎么的?别的不说,就是你们人族古代打仗的军队里面,派出去探路的斥候全部都是三军中的精锐,怎么可能弱小?”
天空中传来“吱嘎”一声巨响,一只同样由雾气组成的巨手用力抓住了上面的门把,然后往外面拉扯。
在男人绝望的注视之下,那扇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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