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程澈在我们楼下等着我一起回去吃饭，然后我们在书房各自写作业，我碰见拿不准的就会问他，他一讲我就懂了。

在午自习下课后，我们便往教学楼走，我到教室刚好上下午第一节课。

自从和程澈在一起后，时间过得更快了。转眼就要放寒假了。

我的左胳膊早就活动自如了，胸带也去掉了，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这还要归功于程澈的煮饭阿姨，这个冬天让我的体重飚到96斤。

忙于学习，我很少占程澈便宜，而他更不可能对我做什么了。以致于我素了一冬天。

2014年01月20号。

下午三点半考完最后一科物理，我离开考场找到等在楼下的程澈，和他并肩往住处走去。路上人多，不能牵手。

我们上楼的时候，有零星雪花飘洒下来。

摘掉围巾，换上拖鞋，我跟着程澈走进他的卧室。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上前抱住他的腰。

“我23号回去。这几天换我接你回家。”

讲真，从谈恋爱到现在，一直都是他接我放学的。我一次也没接过他。

没办法，他的教室在一楼，我的在四楼。

他身体僵硬，双臂一动不动，半天才“嗯”了一声。

拥抱着喜欢的人，会让人觉得满足。

“阿澈～嘴巴寂寞了怎么办？”

把头靠在程澈胸膛上，我懒懒问道，寻思着一会儿把他穿着的羽绒服脱掉，太厚了，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说。

“厨房有阿姨留的水饺，我去给你煮。”

程澈的回答告诉我他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耳朵爆红了。

我以为是在外面冻得，毕竟外面零下三度的空气，我觉得是很冷的，便说:“我去把空调打开。”

在客厅找到遥控器，把客厅角落里的直立式空调打开，调到24度。

瞥见茶几上的果盘，随手拿起一根香蕉，剥了皮叹着气吃了起来。

肚子不饿，嘴巴想吃东西我也很无奈啊！程澈真是纯的不能再纯了！显得我太色了……

哎呀！要矜持～

第二天，是高二年纪的学期末考试。

把程澈送到他所在考场的后门，目送他进了教室，我便悠哉哉的往学校外走去。

自重生来我只回了一次老家，也没机会见到兄弟姐妹们，今天我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所在的县西私立中学正式开始放假了，就取了3000块装在身上，去他们在学校旁边租的小房间找他们。

我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姐姐；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妹妹；两个比我小三岁的弟弟，他们是同卵双胞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再加上风湿病的奶奶和老寒腿加静脉曲张的爷爷……我都替我爸我妈觉得压力大。

不过，虽然他们最后生了儿子，但是把我们养大的爷爷奶奶并没有偏心眼，全部放养着长大，不惹事儿就行了。

所以小时候的我，是短发带着弟弟们到处跑的假小子，爬树下河洗澡都不在话下。在某一年春节后，我妈意识到我太皮，便给我上了户口，名字从“二猫”变成毛小乖。

我妹跟我一起上的户口，她的名字是毛小俏。因为我妈看到她的时候，她总是一副“丑兮兮”的样子，谁让她热衷于玩泥巴不能自拔呢，都上四年级的人了还玩。

不得不说我妈寄托在我们名字上的期望达成了，六年级用新名字后，我慢慢就变乖了，头发也蓄了起来。毛三猫也抛弃了泥巴团子，爱上了唱歌。慢慢变得好看了。

直到在镇中学上六年级，老师收集建学生档案的材料时，我才知道“黑户”这个词。我倒也没多想什么，在我出生那一年，计划生育还严着呢。

幼年时的记忆我没有，只知道跟着村里大孩子跑半年级时，时而有人在鸡叫之前沿着村里的大路喊:“计划生育的来了！上学的上学，走亲戚的赶紧出村！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随着锣鼓的阵阵喧闹，村里的狗都叫起来，这之后奶奶就会慌忙爬起来给我和妹妹穿衣服，塞给我们一人一块钱，让我们去躲猫猫……

那会觉得打更的人烦，每次他一出场我和妹妹就得饿肚子，觉也睡不够，还得藏的让人找不到。

当我通过升学了解到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的时候，那个记不清打了多少次更的书记，被人举报后就在村里办了个学前班，分文不取的帮农忙的村民看着孩子，给他们讲故事。

那时候我已经有户口了，下乡来检查的人也很少了。

找到记忆中弟弟妹妹们租的房子，是妹妹来给我开的门。

看着坐在床边吃着白粥就着榨菜丝的弟弟们，我觉得心酸的同时又有些欣慰。还好我们不是坏孩子。

想着后来身高只有一米七三的弟弟们，我把他们手里的榨菜夺了过来，挤出一个笑:“我申请到了贫困生补助，带你们吃好吃的走。”

“二猫，我们都没申请到补助，你骗谁呢？”

说这话的是家里的老小，我们都叫他五猫，大名叫毛宇航。因为我爸希望他能成为宇航员，向杨利伟那样的人。

“那是因为你们的文笔不行，我的申请理由栏都写满了，还沾了两张写满的作文纸呢！你们做到了么？”

我当时也就写着打发时间，没指望能选上的，反正还有三万五千块没动呢，一直花的是从医疗卡里退出来的钱。就这还剩了大两千呢。不过那申请的补助金我请食堂的好心大妈转交给学校最贫困的那个高三男生了。

多集点善德，我才不想重生只是梦一场呢！

“二猫，还是你牛逼！”

四猫说着穿上羽绒服，一看就是准备出门的模样，他向来是个行动派，想什么就做什么，颇为洒脱。大名毛炳承，就他一个是按照辈分取得名字。

还好我不叫毛炳乖～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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