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完全没有带走贪欢笑的记忆。
对贪欢笑最后的印象,就是女人正用苍老如缩成一团的瘦弱蚕虫般的手指敲打剑鞘。那时他就下定决心:今晚要把这危险的剑留在茶屋。
可他对自己食言了。
他的右手,可能是右手——因为他并不确定,到底是那只手把那柄晦气的剑带了回来,只因为在坐下时,剑别在右边——无意识抓起了那柄剑,如饥肠辘辘的他发现了足以让人垂涎三尺的热腾美食一般,欣喜若狂地将贪欢笑带了回来。
整晚,路渝穹辗转反侧。今天一醒来,他便把贪欢笑放于榻,用被子包裹,再三确认自己两手空空后才离开了屋子。
一路,他不止一次将双手举起,并停在原地扫视全身。
贪欢笑没有出现,它还老老实实地躺在房间。
路渝穹就这么两手空空走到茶屋,可他的心情并没因此轻松多少。
因为自己总是要回到那个房间的,就算贪欢笑一时不在身边又如何?它说不定正是知道未来定会有这个结果,所以才没跟。
想到这,路渝穹毛骨悚然。
神剑简直跟活的东西一样。
“路渝穹。”
张贞霁不久便出现在面前,她比昨晚穿戴正式了许多。她打量了路渝穹一番,说道:“你不把那柄剑带到身?”
“你不是说过,我没法离开它吗?”
“你在生气?”
路渝穹冷冷地摇头:“只是给你证明,我可以摆脱它。”说这话时,他自己都不相信。
“好吧,随你怎么的。”张贞霁没再理会小孩的赌气行为。和昨晚一样,她坐在路渝穹面前。“不过,神子不是嘱咐你要看管好它吗?把那玩意放在一边,说不定会被人偷走。”
“狄禅宗的人对我完全没兴趣。”路渝穹说道,“对那柄剑也同样如此,我带着它走遍了到处,你是唯一一个认出这柄剑的人。”
“这里可不只有狄禅宗的人。”张贞霁觉得他此举有些不够谨慎。
“让我来就是说这件事吗?”
“行。接着昨天的。你告诉了我,我觉得有必要把一些事告诉你。”
她让同门的晚辈帮他们沏好茶,随后将她和莫厉相遇,离别的事告诉了路渝穹。
许是因之前已经同方谢说过一次,她这次说得格外流畅,仿佛像事先编纂好的故事一般。
行云流水地述说完后,路渝穹缓了好一阵。
“那现在,那个男人身处何方?”路渝穹听完这个不知名男人的故事,久久无法释怀。
“我和他在游州分别后,就再没听说过他的下落。”张贞霁苦笑道,“我甚至还不知他的名字。”
“但他赠你了一朵茉莉,可能与他名字有关。”
“谁知道?说不定他就叫茉莉,因为名字太过阴柔,怯与告知我。”张贞霁耸肩,“也可能叫小南。”
她说完,轻轻一笑。
这是为已无联络的故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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