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礼!”沈惟狠狠瞪了过来。
礼亲王轻叹一声,起身走到了沈惟床前,温柔的抚上了他的发际:“你明明知道的,你既然还能活着,他们必然是一个不剩了。”
沈惟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的局?你一开始默认我的接近就是有目的的?季儿是你的人?”
礼亲王目光温和的看着他,没有否认。
沈惟看着他笑了,目光却是冷得令人心悸:“宣礼!我恨不得杀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礼亲王毫不在意,反而温柔的笑道:“好。”
然后便如哄孩子一般的将自己的脖子凑到了沈惟嘴边,“悉听君便。”
沈惟没有丝毫迟疑,张口就咬上了他的脉搏。
礼亲王一声不吭,只用双臂狠狠的将他抱紧了,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任自己的血泊泊的流到沈惟的嘴里。
沈惟被礼亲王的血呛到了,礼亲王一侧的脖子和肩膀上全是血,还有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他的颈子上滴下来,滴在了沈惟的枕头里,触目惊心。
沈惟似是被那刺目的红色刺伤了眼,一把将礼亲王推开了。
礼亲王倒在了他旁边,因失血过多全身乏力,只那一双眼睛依旧是温柔的带着笑意的注视着沈惟,始终没有移开。
沈惟瞪了他一会儿,想着还要流多少血这个人才会死,可是手却突然不听使唤的将头下的枕巾一把抽出,紧紧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来人!外面有没有人!快滚进来!”因刚刚沈惟是下了死力气去咬的,伤口太大,血止不住,沈惟的声音里有些慌张。
礼亲王用尽全身力气在沈惟的手腕上印下一吻,然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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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消息传到京城,礼亲王出使东洋的船只遇上了大海浪,大船沉没,船上包括礼亲王和新封的惠安公主在内的两百多人全部葬身鱼腹。
后来有去东洋经商的商人回来说在东洋曾见到过一个很像惠安公主的人,公主可能没有死。
还有人说礼亲王也没有死,有渔民曾在南洋的一处岛上见到过他。
只是这些谣言始终没有被证实过,礼亲王和惠安公主也再也没有在中原出现过。
沈氏的覆灭,让原本依靠他的那些家族人人自危。
顺德帝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最后在酒意犹酣的气氛中与臣子们做了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好几个老臣当场感动得老泪纵横。
第二日开始,一些原本占据高位的老臣们纷纷上折子请求告老还乡,其中在沈首辅倒下后暂时充任首辅一职的王显起了领头羊的作用。
顺德帝一番言辞恳切的挽留之后,终于还是准奏了。
于是原本以为沈家倒下后必定会兴起的一番腥风血雨并没有到来,只是朝廷里却是不知不觉之间换上了一批新鲜的面孔。
所有人都知道,新的时代要到来了。
王家在这次事件中的功劳是不容忽视的,最后王显虽然激流勇退,淡出了朝廷的权利中枢,朝廷却一直让他在礼部尚书和殿阁大学士的职位上荣养到老,死后配享太庙。
而王显的孙儿王璋,在他祖父退出内阁的十年后众望所归的坐上了首辅的位置。王家再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了群臣面前。
沈家倒台后的第二年,皇帝颁下圣旨,着老庄亲王嫡孙宣韶继任庄亲王爵位,封宣韶正妻王氏为庄亲王妃,嫡长子宣懿为世子。
庄亲王府的爵位一如先皇承诺的,世袭罔替。
同年,礼亲王世子宣云继任为礼亲王。
自顺德十九年皇后死后,后宫里宁妃为尊,掌凤印统领后宫。第二年宁妃生下五皇子,晋封为贵妃,一时风光无二。
朝廷上折子请求皇帝封后的呼声不绝。
顺德帝透露出会封宁贵妃为后的口风,却不想在封后大典前三个月宁贵妃突发急症,不治而亡。
顺德帝悲痛万分,追封宁贵妃为皇贵妃,之后的十年里上折子请皇帝立后的折子一直没有断过,顺德帝却都是不置可否。
顺德二十一年贞贵人产下一子,受封贞妃,顺德二十三年,贞贵人生下一对龙凤胎,皇帝龙颜大悦,加封贞妃为贵妃,位列众妃之首。
顺德二十七年,顺德帝病了一场,病愈之后群臣请求皇帝册封太子。
彼时,顺德帝已经有了包括丽妃所生四皇子,皇贵妃李氏所生五皇子,端妃所生六皇子,贞贵妃所生七皇子、九皇子,以及柳贵人所生八皇子在内的六位皇子。
因皇帝无嫡子,按照宣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原本应封四皇子为太子。只是因贞贵妃在后宫中独占鳌头,贞贵妃所出的七皇子又聪慧机敏,最得皇帝欢心,不少人把握风向请求立七皇子为太子。
顺德帝久久没有表态,贞贵妃却是主动请求皇帝不要因为个人喜好坏了祖宗规矩,并拉了皇太后为说客,恳求皇帝封四皇子为储君。
此举,令贞贵妃的贤名传遍宇内。
最后,顺德帝听从贞贵妃意见,立四皇子为太子,又封了贞贵妃为皇贵妃。
只可惜,四皇子资质平平又性子冲动,某一次在偷偷溜出宫游玩之时被两个据说是为沈惟报仇的高大刺客所伤,断了四肢经脉。
顺德三十三年,太子被废,七皇子众望所归成为太子,同年七皇子生母被顺德帝封为皇后。空虚了十几年的凤栩宫终于迎来了它又一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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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二十年,庄亲王府。
三岁的宣小一穿了一套青竹色的小褂子,撑着小脑袋坐在了床前,微微蹙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妇人,间或还叹息一声。
一旁伺候的丫鬟们瞧着这位小世子爷如画的容颜上那与年龄毫不相符的深沉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
床上的妇人眼睫动了动,不久就睁开了眼来,一眼看见床前的儿子。
“娘,您醒了?”宣小一立即换了一张笑脸道。
三娘清醒过来,笑着伸手去摸他的头,宣小一想躲,最后想了想还是忍着没有动,任她娘的爪子将他好好的发型摸成了鸟窝。
“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去外院找寅壬练武吗?”三娘摸够了,笑眯眯的问。
虽然她不喜欢孩子过早就学太对东西,不过宣韶坚持让儿子练武,宣小一自己也不反对,她也就由着他去了,只是告诉他,若是决定要学就不可半途而废,否则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学。
“我听说娘您不舒服,回来看看您。”宣小一用双手捧着三娘的手,笑容可爱又乖巧。
三娘被儿子的糖衣炮弹蛊惑,忍不住又呼噜了他的头发一把:“娘没事,娘只是……”
“我知道娘是怀妹妹了,所以很弱,需要保护。”宣小一挺直了腰背,一本正经地道。
三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宣小一扑到床边,与三娘大眼对小眼:“娘,您别害怕,小一会保护您的。”
“嗯嗯,儿子会保护我的。”三娘忍俊不禁。
宣小一皱眉:“娘,我是认真的!爹爹他不要你了,还有我。你千万别被他气坏了。”
三娘面色古怪:“你爹他不要我?谁说的?”
宣小一眨了眨眼:“您不是听说那个什么南疆首领来了,指名要我爹去南疆当王夫所以气晕了的?”
“……”
宣小一一张小脸纠结成了一团:“娘,你可不可以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候白果跑了进来,见宣小一在这里,松了一口气:“世子,寅壬侍卫正在到处找您呢。”
宣小一朝三娘讨好的笑:“娘,您和两两妹妹好好歇着,小一先出去了……”
看着跑走了的儿子,三娘皱眉看向白果:“什么南疆首领?”
白果苦了一张脸:“王妃,奴婢也是才知道的,那个什么南疆的女首领进京面圣,请求皇上赐婚,还点名要咱们庄亲王府的人。真是不要脸!”
三娘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想了想,微微一笑:“南疆女首领禾钺秀?”
现任的南疆首领并不是前任首领的嫡枝,而是朝廷扶着的亲汉一派。自南疆那位伪圣女一派被剿灭之后,南疆的局势已经安稳下来。
这次禾钺秀是表忠心来的,皇帝为了稳固南疆局势也会欣然接受与南疆的联姻。不过这人选么……
可不是她想要谁就能要谁的,堂堂庄亲王去和亲南疆,这简直是个笑话。
晚上宣韶回来的时候,三娘拉着他好好审视了一遍。
宣韶不等她开口,自己赶紧硬着头皮交代:“皇上已经给宣安赐婚,并定在三日后完婚。”
他一回来,宣小一就跑去找他了。想着三岁的儿子当时同情的目光,宣韶就无语。
三娘斜了他一眼:“我不是问这个!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禾钺秀指名要你!你在南疆的那四年……难不成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着宣韶可能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过,三娘就打心眼里往外冒酸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宣韶见情况不对,忙先将人抱住:“没有,当时我每日忙着稳定南疆局势还来不及,哪里会想那些?何况……她当时不过九岁。”
三娘心里想笑,面上却是故意道:“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也不过10岁!你还不是有了想法?”
宣韶哭笑不得:“我哪里……”待看到三娘的脸色,忙改口,“我心里有你了,自然不会另作他想。”
三娘去捏他的腰,骂道:“禽兽!我当时才十岁!”
宣韶:“……”
夫妻两人这边甜甜蜜蜜的耍着花枪,那边宣安在三日后哭哭啼啼的嫁给了南疆女首领。
宣小一对这个不着调的叔叔还是喜欢的,在他成亲前一日还特地跑去找了他,瞪着乌圆的眼睛问:“听说二叔要嫁人了……”
宣安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还不忘吸着鼻涕纠正侄儿:“二叔是男人,二叔是娶妻……”
宣小一同情的看着宣安:“可是……你是跟她去南疆啊?这不是嫁吗?”
宣安:“……”
宣小一捧着小脸纠结的看着宣安哭了一阵:“二叔别哭啦,小一会给你多添些嫁妆的……”
宣小一小朋友不明白,为什么他二叔听了之后哭得更伤心了……
用他以后的话讲,那时候他还年少无知的很,给人伤口撒盐的活儿做得还不够炉火纯青。
三个月后,三娘产下一子。
虽然不是宣小一所盼望的妹妹,可是他仍然坚持要叫自己的弟弟“两两”。
他的理由是十分一本正经的:“娘,我们要用实际行动教宣两两,什么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篇文结束了,庄亲王府里欢乐的日子却还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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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大结局……木有结局一二三四五……
接下来会写几篇番外,如果妹子们有特别想看的某人的番外,欢迎去评论区留言~^^
这本书写了快一年,我很高兴我坚持下来了,也很感动你们能陪我坚持下来……
心情有些复杂,我感觉今晚可能要失眠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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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我的新书《嫡谋》希望亲们能喜欢,欢迎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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