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酒光了。
“多谢。”束发的男子轻声说道。
“本来我挺喜欢风的,但是认识你之后,每次吹风,都觉得是你在摸我的脸。”老者瘪瘪嘴,自饮一杯,酒是好酒,但是迎面来的清风就没了意思。
“呵呵。”束发男子尴尬的笑了笑,转动了一下手中握着的两个滚珠。
“你忘了来意?”老者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心想怎么这么久才掉到地上。
“她让我告诉你们,阵法不是她管,少开天,不稳当。”
“慌?慌什么?她还高我们一境呢。”老者顿时不乐意了,自己平生就说话这点儿爱好,还要叫我悠着?
“额。”老者怎么都算他的前辈,他对待长者习惯带着敬意,此时一时语塞,不知说何是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确实要悠着点了,总不能把护着咱们的大阵给玩坏了吧?男子心里嘀咕。
他这一嘀咕,天地间的风好像都带了点呜呜的声音。
剑渊以北。
西北浩荡的黄沙大漠中,一身着薄纱头戴冠羽的年幼女子轻缓踱步,顶着烈日风沙,一步一丈,徐徐而行,朝东边走着。
恶兽奔袭的深山老林里,有个腰间别着大刀,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野人在大步奔跑,不时的看看手中地图,朝西北边去。
南边一处幽香书地,案卷陈陈,白玉书生弃扇持剑,着白衣,头长髻,一枝木簪沾满行程中的烟火和露珠,袖袍随风轻摆,一路往北行。
熙熙攘攘的生财城街道,有一人褴褛不堪。他人观之则嫌,遇之则避。然而再拥挤的街道,也就这个背根竹篙的人独得一方宽敞,他要去的地方是间庙。
洛水滩头千万无名野坟其中一处,一个赤身裸体浑身煞白的男子从不知名的土包里钻出,神色冷漠,半头白发搭在左肩上,半袭青丝垂于心口前,抖抖身上的泥土,轻跳便入高空,往南掠。
风雪千庵大多只是间破庙,其中的有名字的不多。这间是一个,名,尾观。尾观,就是最后一间的意思。年轻僧人赤脚踩在香灰和泥土混合的土地上,面向破裂的佛像,低头念经。
一日午夜时分,五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都聚在了有一点烛火亮堂的破庙外。当人齐的那一刻,庵门自开。众人朝里看,僧上佛笑,佛下僧笑。
五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自己寻个空地,盘膝坐下。大刀汉子动作大了,屁股下去,香灰扬起。
白玉书生手指轻轻捻起一点地上的香灰泥土,闻了闻,人间香火,果然是香。轻点一丝擦在了自己白衣胸口处,自此白衣胸口一抹灰。原本煞风景,但看上去也很是风景。
薄纱女子浮于空,坐下的地方距离土地尚有一指间隙,可能是位置不舒服,微微朝左边挪了挪。
背着长篙的乞丐坐下抱着长篙,众人都离他比较远,因此仍然独得一方宽敞。
洛水来的男子裹着粗布麻衣,青丝白发将脸遮盖大半,看不清表情。
年轻僧人就地坐下,自我介绍道:“风雪庵,小僧,不问。”
然后将手伸向右边,示意继续。从右开始转,依次表明身份。
“秦枢,秦枢仙。”
“长歌当欢,撑船的。”
“齐一门少主,持白子,齐一。”
“遗孤,水上飞。”
“阴阳道,阴鬼,阴九勺。”
年轻僧人道:“存亡在北,不欢可散。”
闻言,众人散去。
尾观,又只剩下年轻僧人一个。他站起来转过身,重新对着大佛,念经。这佛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漆都快掉光了。
这一夜后,墨海风起,世人再无人同时见过这六个人。
然而,此夜之后人间大乱,凡人修士频繁失踪,人称乱从尾观六子生。
终于有一天,家里少了人的凡人,合起伙来,将这间破庙砸了。
就在六人不欢而散的那夜,茫茫山脉某个不知名的山里,有个男孩奋力奔跑,脚上挂着巨大的锁链,身后有个一边走一边咳着绿血的中年汉子一路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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