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京醒来时,羞耻和畏惧相互交织,胸口被一只脚毫不留情践踏着,他感觉得出这只脚稍加用力,胸口就会被踩瘪,所以他不敢乱动。
南孤门众弟子被人强行摁跪在地上,冰冷的刀刃架在脖颈处,那一声吼叫吓破了众人苦胆,明知将死,却都在思考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人是谁?
在他们眼中比天高的晋王都被此人踩在脚下,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南梁的新帝。
招惹到怎样的存在…...
“你们很喜欢窝里斗?”
就在众人惶恐揣测之际,这人怪怪问了句,但每个人都听得出,这语气非常不善。
院落内静的怕人,没人敢回答。
“给你们个机会。”
这人丢下一句话,缓缓抬起脚,快要着地之时,脚尖猛地往前一蹚,重重踢在晋王唇齿之间,闷哼一声,晋王再度陷入昏迷。
...
...
沉闷的脚步声在地牢内回荡,昏暗的铁笼内,粗大的铁柱上捆着一道人影。
听到与往常不一样的声音,这人影挣扎几下,慢慢抬头,正在努力聚焦视线。
刺啦......
火石刮擦兵刃的声音,紧接着,一团绚丽的火焰燃放在一名短发陌生人手指间。
就见他手指轻弹,火团在半空划出一条完美的弧度,落在墙壁油灯上,燃起熊熊火焰,昏暗的空间顿时亮堂很多。
“你是谁!”
终于看清来人,似乎有些印象,林道一心中暗惊,颤声问道。
“她走了......走得很安详......”
“谁走了?”
一股浓郁的不详感觉升腾,抓着脏兮兮冰蚕丝香帕的手在颤颤发抖……
“师姐......”
滚烫的泪水涌出,苏原汲着鼻涕呜呜低泣......
大脑一片空白,就像花瓣飘零,香帕轻飘飘在半空,悄无声息落在地面。
这世间,南孤门只会有一个人会喊师姐,而被喊的师姐也只能有一个人。
“你骗我......你不是他,你骗我!”
林道一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吼叫,挣扎得厉害,铁链也随之剧烈震荡。
须臾,一股莫名的力量从短发年轻人身上迸发!
嘭!
嘭嘭彭......
束缚在身上的玄铁锁链寸断,林道一木然站着,内心翻江倒海般跌宕,他完全不信世上还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他甚至产生某种冲动,当看到冰冷的地面那块香帕之时,心好似被利刃深深剜入,他痛苦呻吟着,缓缓跪下,抚摸着香帕就像抚摸宁儿的头顶,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娘在哪里?”
喝止悲痛欲绝的林道一,苏原低声问道。
“走了......慈儿走了,宁儿也走了……都走了,就留下我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呜呜呜……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必有余殃呐!”
一口闷血狂喷,林道一苍老了很多,他颤巍着手,将香帕拥入怀中......
“我期待能再见到你!”
铁笼外,寸发年轻人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离开地牢。
背靠在铁柱上,林道一喃喃自语,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老夫赐你林姓,做老夫的耳目,给你莫大权力,从此绝不二心,你做得到吗!”
......
“少爷,这孩童冻僵在门外,老奴见他还有口气,于心不忍就把他带入府中。”
“做得对!慈儿跟他年龄相仿,以后就照顾小家伙吧。”
......
“喂,你叫什么名字?嘻嘻,别怕,我叫苏慈,公子让我来照顾你,你就喊我慈儿好了。”
“我......我没姓氏,师妹不嫌弃,就喊我道一......”
“道一,苏道一!真好听。”
......
“原儿和宁儿都是我的骨肉,苏道一你完全变了!哪怕我一头撞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好好好!以后老夫的事莫要多问,做你的贤妻良母!”
......
“可你就真的一头撞死了,难道你就忍心丢下我和宁儿吗……”
老泪纵横,什么雄心壮志,什么权势滔天,什么仙道长生统统化为乌有,只剩下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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